davyqiang [樓主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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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百零六回 稻香村再解纨心结 悼红轩托付菱终身
夜已沉,稻香村四面一片寂静,初春夜正寒,李纨独自一人坐在篱笆旁,正 看着天边一弯新月发呆。呼觉腰身一紧,竟是被人从后头抱住了。惊得李纨啊的 一声叫了出来。背后那人却忙伸手掩住了李纨的檀口道:「纨儿,是我。」
李纨这才回过神来,轻声道:「宝玉……叔叔,怎么这么晚了过来?」
宝玉却不说话,把脸贴在李纨冰凉的俏脸上道:「纨儿,这么大冷的天儿怎 么在外头坐着?当心着了风寒。」
李纨不答,却将腰间宝玉的胳膊隔开了,站起身来扭头不去看他。宝玉不由 一愣,又赔笑道:「好纨儿,可是我许久不来看你,你恼我了?今儿我便好好给 你赔不是吧。」说着又要伸手去抱李纨。
李纨一面躲着一面轻声道:「叔叔……放尊重些……我……」
宝玉这才想到,如今自己同凤姐儿迎春湘云等人的事儿只怕都知道了,唯独 同李纨,尚未被人识破。想李纨守寡这许多年,倘或这名节一朝坏在自己手上岂 不是罪过,忙也站直了身子道:「嫂嫂莫怪,宝玉失礼了。只是这夜深了,霜露 袭人,还请嫂嫂移步屋内好说话。」
李纨看了宝玉一眼,方转身往屋里走去。宝玉只在后头跟着,二人一前一后 进了门。宝玉将门掩了,刚要转身去抱李纨,却见李纨已端端的坐下了,宝玉讨 了个没趣,也只得隔着桌子在一旁坐了。见李纨也不说话,宝玉只得道:「纨儿 ,我听凤姐姐说,你有事儿找我呢?」
李纨叹了口气,好半晌方叫道:「兰儿,你宝二叔来了,快出来见。」
宝玉听了不由一愣,心中却没想过要同贾兰说些什么,不由有些局促起来, 可看李纨的神情这回叫宝玉来却是早就想着要将贾兰叫出来的。一时不由去也不 是留也不是。李纨也不说话,只将头侧过去望着墙壁发愣。
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,方听外头门一响,贾兰赤裸着上身,低着头,双手捧 着一根藤条走了进来,径直站在李纨面前,道:「娘……」
李纨也不看贾兰,冷冷的道:「还不见过你宝二叔。」
贾兰方又转向宝玉道:「二叔。」
未等宝玉说话,李纨却喝道:「还不跪下?」
贾兰听了果然噗通一声,跪在宝玉跟前。唬得宝玉忙起身道:「兰儿,为何 要行此大礼,快快起来。」一面去搀贾兰。
贾兰却并不敢起身,只口中道:「二叔,都是兰儿一时糊涂,还望宝二叔看 在兰儿年纪尚小,好歹原谅我这一回。」
宝玉忙道:「这是从何说起?嫂嫂,快让兰儿起身吧。」
一面望向李纨,却见李纨不知何时已是泪痕满面了:「宝二叔,你也不用装 糊涂,你在金銮殿上那些话老爷都告诉了太太,太太也私下跟我说了。我方知道 这不肖逆子居然能干出这些事来!我……我……我真是白白将你拉扯成这么大, 宝二叔,如今你也不用管我,只管替我将这逆子打死了大家干净。」说着又哭了 起来。
宝玉这才明白,原来李纨是为了这个。正要说话,贾兰却道:「宝二叔,都 是我一时糊涂,不单差点害了二叔二婶子和琏二婶子,更让我娘伤透了心,二叔 只管责罚便是。」说着将手中藤条高高捧过头顶。宝玉只得接了,贾兰便伏在地 上,将整条脊梁露了出来。
宝玉接了藤条,却咔嚓一声掰断了,往地上一丢道:「兰儿快起身,二叔不 怪你。」
一句话说得李纨贾兰都是一愣,贾兰抬起头来,看看宝玉又看看李纨,不敢 说话。李纨道:「宝二叔,你不用顾忌我的情面,这逆子做出这等事来,实属大 逆不道。莫说二叔要生气,我这当母亲的都……」
宝玉却打断了李纨道:「嫂嫂,我果然不生气的。兰儿,快快起身,你现在 也是三等将军了,这等光着身子讨打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岂不平白辱没了你威名? 」
宝玉本是想随口说笑,却不知这句话正触着了李纨的痛处。李纨哭道:「宝 二叔,兰小子做的那些个事儿他已都同我讲了,我却不明白,为何你却要在皇上 面前保举兰小子去做官?」
宝玉道:「兰儿如今也长大了,又是文武全才,如何做不得?难道真要我等 无用无为之人去为朝廷出力?岂不成了笑话?」
李纨道:「可兰儿他……」
宝玉一摆手止住了李纨道:「嫂嫂,我知道兰儿却是说了些咱们家里的事情 ,险些让奸人做出坏事来,可一则老天有眼,奸人并未得逞。二则想是那会子兰 儿也是被奸人蛊惑。」
李纨哭道:「叔叔不必为他开脱,他都已同我说了,是贾雨村同他说,若是 将所知道的事都说出来,便能将我开脱出来……」
宝玉道:「正是呢,我就说兰儿说了那些话必是有个缘由的,这不就是了? 那贾雨村果然是个奸诈枭雄,见咱们家在势头上就狠劲儿巴结,等咱家出了事便 头一个将咱们都卖了出去,实在可恨!」
李纨刚要说话,宝玉却拦住了道:「嫂嫂,且让我把话说完。如此说来,别 说是兰儿年幼被奸人蛊惑,即便是我,只怕我也要拼力保全你的安危。珠大哥早 逝,是嫂嫂一人独守空闺十余载含辛茹苦将兰儿养大,兰儿又如此懂事孝顺,那 会子咱们府被安了那么大一个罪名,上男丁都在狱神庙,女眷都被软禁,却是局 势不妙,若我是兰儿,知道有一线希望能救你,我也定不会放弃的。」
贾兰听了这话不由抬起头来看着宝玉,眼里有了泪光:「宝二叔……我…… 其实我当时心里也恨你……」
宝玉却并不意外,一笑道:「嗯,也是自然。毕竟是你们母子亲昵,我是后 来因机缘巧合才和嫂嫂……如何算来我也是后来的,却抢了兰儿的母亲,换做是 旁人要抢我的姊妹,我定然比你还要恨的。若是不恨,还能算是男人嘛?若是不 恨,还能说你心中真有你娘吗?我说的可是?」
贾兰已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,宝玉将贾兰搀扶起来,拍了拍贾兰肩头道:「 兰儿,如今蒙圣上恩典,祖上荫德,咱家得以在袭一世这一等将军。大老爷二老 爷都年事已高,且这回也受了惊吓,都欲归农颐养千年,琏二哥又……我更是无 德无能,如此看来,咱家里也只有你能担此重任了。只是你年纪尚幼,不好便直 接让你袭了爵位,因此才让你从三等将军做起。你好歹也要好好做出一番事业来 ,一则不负皇上隆恩,再者,咱们贾家还要看你,你更不可辜负了你母亲一片期 望,你先父在天之灵!」
贾兰哭道:「是,二叔,兰儿一定努力!」
宝玉笑道:「好,有你这句话也竟够了。」说罢站起身来,看了看伏案恸哭 的李纨,又拍了拍贾兰的肩头道:「好兰儿,好好孝顺你娘,再不用多想了。嫂 嫂,早些歇息吧,也不用再责难兰儿。夜了,我去了。」说着起身便去了。
宝玉打稻香村出来,却并未回怡红院,而是一个人悄悄来至鸳鸯屋外轻轻敲 门。鸳鸯尚未睡,听得敲门声因问道:「是谁?」
宝玉轻声道:「鸳鸯姐姐,是我。」
鸳鸯只隔着门道:「原来是宝二爷,这大晚上的,有什么事儿?」
宝玉道:「好姐姐,果然有些事,还请开门说话。」
鸳鸯道:「夜了,我睡下了。二爷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无妨。」
宝玉央求道:「好姐姐,还请开开门,我知道我许久不来寻你你定是恼我, 好歹让我给你陪个不是。」
鸳鸯道:「我恼你做什么?二爷多心了。夜里露水重,二爷在外头站久了当 心着凉,还请回去吧。」宝玉只是在外头央求不肯离去,鸳鸯无法,又恐宝玉在 外头站的时间长了被人看去了倒不好说,只得将门开了,却不理宝玉,扭身往里 头去了。
宝玉只得自己进去,关了门又去上追鸳鸯,一把拉住了鸳鸯的手道:「好姐 姐,可是气我了?我知道我这些日子都不来找你,定是恼我了。」
鸳鸯冷笑道:「这是什么话?咱们两个你是爷,我是奴婢,我哪里犯得上恼 你?二爷若是有话只管快说吧,这大晚上的你跑来我屋里,让人看见了传出去成 什么?二爷也不该这般拉拉扯扯的……」说着便想甩脱宝玉的手。
宝玉哪里肯放手,死死拉住不放,见鸳鸯不肯大声吵闹,更是壮了胆子将鸳 鸯的腰身都抱在怀里。鸳鸯也怕闹得响了恐隔墙有耳,因只小声道:「宝二爷, 你若不放手,我可喊了。」
宝玉也恐鸳鸯叫出声来,也顾不上许多,低头便用嘴将鸳鸯两片樱唇堵住了 。鸳鸯将两只粉拳不住的在宝玉胸口捶打,宝玉却不理会,只用舌头撬开了鸳鸯 的两排皓齿,钻入了湿软的小口中去,一时鸳鸯只能鼻中发出嗯嗯声,那手上的 力气似乎也被一点点的抽尽了,捶打也愈发的绵软无力起来。
不知过了几时,宝玉只觉口中有一丝淡淡的咸味,方松了口,借着烛光,却 发现鸳鸯已经泪流满面了。宝玉忙吻去了鸳鸯脸上的泪痕道:「好姐姐,可是生 我气了?我知道这些日子是我冷落了你,我……好姐姐,我都知道错了……」
鸳鸯只是流泪不已,弄得宝玉更是手足无措。鸳鸯终于挣脱了宝玉的怀抱, 扭过身去道:「好端端的你又来找我做什么?」
宝玉从后头抱住了鸳鸯抽搐的双肩道:「好姐姐,我听说你要扶老太太的灵 柩回南,我不让你走。好姐姐,我日后再不冷落你了,每日都陪你说话,你别去 ,好歹留在京里陪我和其他姊妹岂不好?」
鸳鸯道:「我不留,我虽是个婢女,却是老太太的人,老太太又没将我给了 你,我又没个名分,为何要留下来同你一处?」
宝玉道:「好姐姐,老太太的意思你还不明白,老太太的意思自然是将来将 你也给了我的,袭人姐姐、晴雯姐姐可不都是?只是老太太身边少不了你,这才 一直没说这话。老太太临走前又是说不出话来……鸳鸯姐姐,你我又是有情,你 怎么舍得就这样丢下我去了……」
鸳鸯一听宝玉说起贾母,哭得更厉害了,道:「老太太便如女儿一般疼我一 场,好歹我也要将她送回原籍。若是老爷太太们允了我,我便给老太太念一辈子 的经。若是不允,我便剃了头去当姑子,仍陪着老太太。」
宝玉道:「好姐姐,老太太若是在天有灵,怎么舍得你这样?你也知道,老 祖宗在世时是最心善的,怎么忍心看你这个可人儿去受那份清苦?你若是去当了 姑子,便是让老太太在天之灵也难安生了。好姐姐,别回金陵了,在这里留下陪 我吧。」
任凭宝玉再三劝说,鸳鸯只是不应。逼得宝玉急了道:「鸳鸯姐姐,你若是 出家去当姑子,我便也削发去当和尚,这样便可中日陪着你了。」
一句话说得鸳鸯也噗嗤笑了:「尼姑自然是在庵堂里,和尚有庙宇,没听过 尼姑和尚整日里在一处的。再说,我能放下,你哪里舍得你那些姐姐妹妹们?」
宝玉道:「好姐姐,我自然是不舍得其他姐妹,我又怎么舍得你来着?」
鸳鸯冷笑道:「二爷快别这么说,我哪里敢和小姐们比呢?我不过是个可有 可无的人罢了,我干干净净的身子二爷也得了,还来扰我做什么?」
宝玉听了知道鸳鸯还是生气自己许久不搭理她,因道:「好姐姐,我对天发 誓,你在我心中可是和其他姊妹们一样,再不差半点的,只因你整日里在老太太 身畔陪着,我实在不方便找你,况且我也是杂事太多,故而冷落了姐姐,好姐姐 ,我知道错了,只要你不回金陵去,我日后再不会冷落你半分,我若是有半句瞎 话,只让我……」
不等宝玉说完,鸳鸯打断道:「又来,你如今也是成了家的人了,这乱起誓 的毛病多早晚才能改改?」
宝玉道:「改、改,只要鸳鸯姐姐你不回金陵,我什么都改!」
鸳鸯起初却是气宝玉占了自己身子便对自己爱答不理,后又因贾府遭了事, 贾母便一病不起,后虽贾府得以翻身,贾母却终因病重归天。鸳鸯生前一心服侍 贾母,如今贾母去世,宝玉眼中又只有其余姊妹,偏偏似不看重自己一般,因不 免心灰意冷,确是动了给贾母守灵一辈子的念头,可如今宝玉来探视,尤其那霸 气又柔情的一吻,不禁使鸳鸯的心又回转过来一些个。如此一时是去是留竟然也 没了主意,说不出话来。
宝玉见鸳鸯久不言语,以为她还是不肯留在京中,因道:「好姐姐,我现在 就跟老爷太太说去,死活不让他们带你回金陵。」说着果然转身便要去。
鸳鸯这才转醒过来,一把拉住了宝玉道:「二爷,你又混来了,这怎么使得 ?你还嫌老爷恼你不够吗?」
宝玉道:「若是能留住姐姐,别说是老爷生气,就是真将我逐出家门又何妨 ?」
鸳鸯摇头道:「我不过是一个婢女,二爷这话说得严重了。」
宝玉急道:「好姐姐,我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。」
鸳鸯怔怔的望着宝玉,只见宝玉眼里都是真诚,并不是一时意气之语,心中 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。宝玉见鸳鸯低头不语,心下着急,又要急着去找贾政王夫 人,鸳鸯方拉住宝玉道:「二爷,你若是……只是我还是要去金陵。」
宝玉急了,一把将鸳鸯紧紧抱住了道:「好姐姐,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将你 留住呢?你有什么只管说,只要我贾宝玉做到的的,再没有不听的。」
鸳鸯被宝玉勒得喘不过气来,好容易方挣扎着把被宝玉裹在胸口的口鼻挣扎 出来,喘着气道:「二爷,你听我说,我是想着,老太太疼我这许多年,好歹我 也要将她老人家的灵柩亲自送回金陵,等老太太下葬了再回京都不迟……」
宝玉这才将手松了,握着鸳鸯的肩膀道,盯着鸳鸯的双眸看了好一会子才道 :「鸳鸯姐姐,你说的可是真的?」
鸳鸯道:「我说话自然是算话的,还能都和你一样?」
宝玉喜道:「好姐姐,我哪里说话不算了?只要你能回来,我说的什么话都 算!只是姐姐这一路要辛苦了。去时还好,有老爷们一路,自然有人照料的。可 回来若是没人陪护着,又如何让人放心?」
鸳鸯见宝玉这般欣喜,心中也有些感动,因道:「二爷,我知道你心里头有 我也就够了,你只管放心便是,鸳鸯伺候人一辈子,还不能照顾自己的?」一时 二人软语温存,不在话下。
又过了三两日,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贾兰等都骑马坐车,扶着贾太君灵柩 回金陵去了。贾兰也走马上任,诸多细节不一一言表。
宝玉同众姊妹仍住在大观园中,倒也过了几日太平日子,只是仍不知林黛玉 下落,宝玉只得托人四处打探,均无结果。这日又往北静王府去,水溶让了座, 宝玉问道:「王爷,可有什么消息?」
水溶摇头道:「只知道那妱玉格格便是昔日你府上栊翠庵的妙玉师父,是已 故的义忠老千岁的遗女,那会子因被忠顺王等一干人迫害,方流落民间……宝玉 ,如今妱玉格格冤仇已血,得以再入了宫,恢复格格身份,也算是苦尽甘来了… …」
宝玉摇头苦笑道:「王爷,小人可否见上她一面?」
水溶道:「只怕是不能……太皇太后疼惜这失散近二十年的孙女,整日只让 她在后宫陪着自己,再者,后宫规矩也颇多,格格又是千金之体,哪儿是说见就 能见的呢?」
宝玉听了低头不语,半晌方又道:「王爷可知道,这林姑娘……」
水溶道:「是有传闻妱玉格格入宫的时候带了一人进去,可听说也是个格格 ,却不知是不是你家林姑娘了……」见宝玉更是沮丧,因安慰道:「也不定是传 错了,那人便就是林姑娘。宝玉,你好歹安心,若是有缘,必有相见的一日。」
宝玉听了神色黯然,水溶又安慰道:「还有一件事儿,你定还不知道呢。忠 顺王老匹夫的罪证都查明了,随便哪一条都够死罪了。数罪归一,判的凌迟,不 几日便要行刑了。其余爪牙也都收监了。这老匹夫害得你家不浅,你可还想见上 他一面,看看他如今光景?」
宝玉方想起来孙绍祖贾雨村二人还在二龙山上,犹豫了一回,方道:「王爷 ,宝玉还有一事要跟王爷回禀……」因想着贾雨村只是临时投靠了忠顺王,想也 定不得什么大罪,这孙绍祖却是跟了忠顺王多年,因便将孙绍祖在二龙山一事掩 去许多细节,同北静王说了。
北静王听了点头道:「想不到这老匹夫居然也有这等嗜好。这孙绍祖我也查 过了,却是为忠顺做过许多逆事,可只查出过了年便朝南去了,半路却没缘由的 失踪了,都以为是这厮知道事情不好,藏匿了起来,没想到竟然是被你们给掳了 去。如此你便让人将孙绍祖押解回京,小王也在万岁面前奏上一本,就说你抓住 了乱臣孙绍祖,也记你一功。」
宝玉忙摇头道:「王爷,万万使不得,宝玉可不想立什么功,只想籍籍无名 了此一生罢了。」
又坐了一会子,宝玉因见不得妙玉,也不知黛玉下落,心中不是滋味,便起 身告辞了,出去又找柳湘莲薛蟠冯紫英等人去悼红轩处喝酒,冯紫英处也未打探 到什么消息。众人都安慰宝玉一番。宝玉也不好扫大家兴致,便说道:「北静王 说咱们只管将孙绍祖押解回来,到时候往上头一交,倒是一件功劳。」
柳湘莲道:「这好办,倪二还在二龙山呢,咱们写封书信过去,只让他将孙 绍祖押回京便是了。」
宝玉点头道:「三位哥哥,倪二哥因这件事收了牵连,如今不但丢了公职, 更是连京都不能回,依我说,咱们到不如将这功劳全让给倪二哥,或许他也可将 功赎罪,你们说可好?」
柳湘莲笑道:「倪二这人豁达,早就不想在那处当差了。况且他在二龙山过 得倒是比我和呆子还自在,只怕他也不肯受。」
冯紫英也道:「若是倪二想回来,只管来我这里跟我办事,什么有功有罪, 我看谁敢多问一句?」
薛蟠道:「瞧瞧,瞧瞧,冯大哥这升了官儿就是不一样,说话都不含糊了。 」
冯紫英哈哈一笑道:「也不知是怎的,新皇帝老儿一上任便升了我一品,却 不知是何用意。」
薛蟠道:「自然是大哥立了功劳,皇上见了欢喜。」
柳湘莲也道:「也或许是新帝想扶持年轻人,大哥少年得志,自然是该提拔 的。」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唯独宝玉笑而不语。
又吃了几杯酒,宝玉问道:「薛大哥,你和柳二哥的事,娘可知道了?」
薛蟠道:「嗯,都和娘说了。」
宝玉问道:「娘怎么说?」
薛蟠道:「倒也没怎么说,娘知道我这没笼头的马,一般人是降不住我的。 这番出去几个月回来却是改了许多,想是二哥这样的人方能治得我这般服帖…… 」说着偷偷瞥了柳湘莲一眼,柳湘莲假装吃酒,也不理会。薛蟠才又道:「娘说 『儿大不由娘了,只要你们都乐意,也就随你去,只不可再如从前那般惹事。我 也有了宝玉,便比你这亲儿子还强些,也不指望你什么了。只是你若不喜女色, 不如好生将香菱安排了,莫要耽搁了人家一辈子。』」
宝玉听了点头道:「想不到娘居然这般看得开,我先头还担心她老人家会气 坏了身子……」
薛蟠笑道:「我也没想到呢,说回来,宝玉还是多亏了你。若不是你这般给 她老人家分忧解难……」
宝玉也笑道:「大哥说这话又见外了,那也是我娘,我还不都是应该的。」
薛蟠道:「宝玉,当哥哥的也没少让你操心,来来来,我敬你一杯。」
宝玉道:「哥哥说这话便是见外了。」说着二人都喝了。
薛蟠道:「宝玉,哥哥还有一事相求。」
宝玉道:「大哥怎么这般婆婆妈妈起来,有话只管说便是了。」
一旁冯紫英笑道:「哈哈,这世道竟是变了,以前都是宝玉婆婆妈妈的,薛 蟠是个直肠子,如今可好,整个儿反过来了,宝玉倒越发像个汉子了。」
薛蟠打了个哈哈,才道:「宝玉,娘说了,让我别耽搁了香菱。现在想起来 ,却是我以前太对不住这小蹄子,日后却不可让她再受苦了。只是我现在心中只 有二哥……我寻思着若是随便找个人家嫁了,一来香菱不是大户人家女儿,二来 也不是处子了,若是嫁了去也是给人做小,若是嫁个知书达理的府上还好些。倘 或再碰上个如昔日我那边混的人儿,香菱的命也忒苦了点。」
宝玉点头道:「大哥的话在理,嫂子打小儿便被拐子拐了去,跟了你这许多 年也没过几天轻省日子,若是再嫁个孙绍祖那样的人,果真这辈子冤枉煞了。大 哥你只管放心,我定帮你寻个书香门第,万不能辱没了嫂嫂。」
薛蟠道:「宝玉我就知道你也这般好,我早就找好了人家,也不用你费心了 。」
宝玉道:「哦?却不知是哪家公子这般有福?」
薛蟠笑道:「便是你了。这世上我还不知道哪个男子能比你更会疼女儿家的 。我将香菱交给你便就放心了。反正你屋里女人多,也不差这一个罢?」
宝玉忙道:「大哥,这怎么使得……香菱毕竟是我嫂嫂……」
薛蟠道:「少来,凤姐可不是你嫂嫂?别说是嫂嫂,你连亲妹子都不放过呢 ,如今倒装起好人来了?」说罢众人都笑了起来。宝玉脸上一红,却无法分证。 薛蟠又问道:「宝玉,可不是你嫌弃香菱,看不上她罢?」
宝玉道:「哪里,只是……」
冯紫英道:「宝玉,方才还说你像个汉子,如今怎么又这般扭捏起来。薛蟠 是一心要将弟妹托付给你,你若看得起,便听我这做大哥的一句,收在房里也就 是了。」
柳湘莲也道:「正是,香菱姑娘又和你那些姊妹都熟识,可不你收着正好儿 呢。」
宝玉道:「只是好歹也要问问娘怎么说,更得嫂嫂可愿意否……」
薛蟠道:「娘嘱咐我给香菱找个好归宿的时候我便问了『将香菱给了宝玉可 使得?』娘可是点了头的。至于香菱自己,这也好办。」说着起身朝后头去了。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,只见香菱低首跟着薛蟠来至前厅,屈膝一礼,脸红得抬不起 来,显是薛蟠已经将事情都跟她说了。
薛蟠又坐了回去,说道:「香菱,我知道我对不住你,没能让你过上几天好 日子,如今我心思也不在你身上,你年纪轻轻的何苦要跟我守这份儿活寡?」
香菱低声道:「爷,我生是你的人,死是你的鬼。只求也不要撵我走,好歹 留下我,哪怕当个粗使丫鬟在爷跟前劈柴烧水我也是乐意。」说着竟是落下泪来 。
薛蟠道:「好丫头,我知道你是对我好,可太太也说过了,不能拖累你一生 ,我只想着让宝玉替我照料你,你道可好?」
香菱却只是低头垂泪,一个字都不说。宝玉忙道:「大哥不必这般,嫂嫂若 是不愿意,只随她去就是了。」
薛蟠却道:「好香菱,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都吃苦,我若再让你在我跟前当个 丫头那也太对不住你了。宝玉的为人你也是知道,虽说不能让你做正妻,能同府 上那些姊妹一处,也不辱没你了。」
香菱抽噎道:「爷,快别这么说,香菱就是个下人出身,哪里敢跟小姐们比 呢?」
薛蟠道:「那你为何不愿意?我可真是为你好。难不成你心中有了相好的? 若是有你也只管说,我看那人若是靠得住,便风风光光将你嫁过去。」香菱仍是 哭着摇头,却不说话。薛蟠急道:「那究竟是如何,你可要急煞我了。」
香菱终是有些怕薛蟠,见薛蟠问得紧了,只得小声支吾道:「我……我这残 花败柳,如何能配得上宝二爷……即便我愿意,只怕二爷也嫌弃我呢……」
薛蟠一愣,遂哈哈笑道:「这个你不用怕,宝玉自然不会嫌弃你,是不是? 」
宝玉也忙道:「姐姐快别这么说,姐姐是什么人品什么心性,倒是我配不上 姐姐才是……」
薛蟠道:「如何,这回你可放心了吧?香菱,日后你只管好好和二爷过去, 也能陪着太太和宝丫头,这般岂不两全其美?还愣着干什么,还不快给你家二爷 行礼?」
香菱犹豫了一回,方跪下身去,给宝玉磕头道:「二爷,香菱给二爷磕头了 。」唬得宝玉忙起身将香菱搀扶起来。二人相视不免都有些尴尬。薛蟠却定要留 下香菱给众人斟酒,香菱只得拿了酒壶给众人倒酒,倒满了便垂首站在宝玉身后 伺候。
宝玉却觉有些拘束起来。如此又吃了几轮酒,兄弟四人都有了几分醉意。冯 紫英先起身道:「夜了,不如今日便到这里吧。」
众人答应了,因天色一晚城门早就关了,薛蟠道:「冯大哥,宝玉,今夜也 入不得城了,不如便睡在这处吧。宝玉将那些姊妹都搬了出去,空房子也多。」
冯紫英道:「正是这个主意,只是明日一早我还要早起进城,我便先去睡了 。」说着有人引着冯紫英往后头去了。
薛蟠朝香菱道:「香菱,你也去伺候宝二爷睡了吧。」
香菱脸上一热,点头答应了朝宝玉道:「二爷,请。」便引着宝玉也往后头 去了。来至后头因问道:「二爷住哪个屋子呢?」
宝玉道:「还住湘云昔日住的那间吧,可方便?」
香菱道:「还是史大姑娘走时候的样子,只是这些日子没人住过了,也没点 过火头,只怕有点冷,二爷若是不嫌弃……还请在我屋里委屈一夜吧……」
宝玉道:「如此……便冒犯姐姐了。」说罢由香菱引着朝屋里去了。
来到屋内,只见陈设倒不多,宝玉心想必是因宝钗平日里便不喜那些富丽的 陈设,只怕是和宝钗过得久了受些影响。又见桌上散着几本书,便随手翻看,竟 都是唐宋名家的诗词。宝玉因问道:「姐姐还喜欢看这些个?那会子听宝姐姐说 你是吵着要学诗的,可自己做得了?」
香菱道:「哪里就做得?家里事多,宝二奶奶也没得空儿教给我,我闲了自 己随手翻翻罢了。」
宝玉点头道:「正是呢,这作诗却是勉强不得,读得多了,到时候下笔心中 就有丘壑了。」
香菱点头不语,热热的沏了一壶茶来。一时二人便都不说话,不免有些尴尬 。宝玉因一日奔走,又吃了酒,不免身子上有些乏倦,伸了个懒腰道:「好姐姐 ,我有些累了,要睡了。」
香菱低头哦了一声道:「我这就去打水给二爷洗漱。」
宝玉忙拦到:「怎敢麻烦姐姐……」
香菱犹豫了一回,轻声道:「二爷……奴家已是二爷的人了,这些都是分内 的事,难不成二爷嫌弃我……」
宝玉听了忙道:「姐姐快别这么说,姐姐跟了我,是我的福气。我只是怕累 着了姐姐……」香菱听了这才转身去了。不一时端进来一盆热汤,见宝玉仍傻站 着,便将宝玉按在榻上坐了,将毛巾打湿了,细细地给宝玉擦拭了手脸,轻声道 :「二爷,若是身子乏了,我给你捏捏吧。」
宝玉心想若是推辞,只怕香菱又要猜疑,因道:「如此有劳姐姐了。」香菱 腼腆一笑,将宝玉上身衣物都除去了,扶着宝玉躺下,先盖了被子,又提了一桶 热汤来,将毛巾浸湿了,替宝玉细细擦拭起来。
宝玉只觉热腾腾的毛巾细细的掠过身上肌肤,说不出的惬意,那困伐不觉便 减轻了许多,见香菱红着脸擦得仔细,索性闭了眼睛,只等香菱伺候。不一时, 将前胸后背并两条胳膊都擦了,香菱迟疑了一回,小声道:「二爷,下面也擦擦 吧。」
宝玉嗯了一声,将臀股抬起来,任由香菱解开自己腰间的汗巾,将鞋袜裤子 都褪了下去。宝玉阳物早有了些兴头,如今没了束缚,便扑棱一下跳了出来,香 菱本以为宝玉斯斯文文,方才给宝玉擦拭上身的时候见身子上肉这等结实心中已 是称奇,如今见了宝玉这阳物尚未完全勃起就这等雄壮,不禁也吃了一惊,啊的 一声叫了出来。
宝玉因问道:「怎么了?」
香菱这才缓过神来道:「没事……」心中却想:「这宝二爷如何生的这般大 的家伙?」一刻芳心不禁扑通扑通跳个不住。一面手上仍给宝玉擦拭双腿,那眼 却时不时的偷偷瞄像宝玉的阳物。
不一时,将两腿都擦净了,香菱轻轻道:「二爷,香菱头回伺候二爷,若是 凉了热了二爷只管言语。」
宝玉刚要说话,只觉阳物上暖暖的,竟是香菱用热毛巾将宝玉阳物都敷住了 。那温热的感觉,比起在女儿身子几个小穴中又别有一番滋味,宝玉不由长出一 口气道:「刚刚好,姐姐好巧的手法,好受用。」
香菱听宝玉称赞,心中一喜,敷了一会子,只觉那阳物愈发的膨胀,一只手 竟根本把持不住,只得两手攥住了毛巾套弄起来,直到毛巾转凉了,方又用热水 浸了再来擦拭,如此三回,宝玉已是硬得不行,因道:「好姐姐,虽是擦得舒坦 ,只是憋着太辛苦了。姐姐……好歹帮我弄出来吧……」
香菱听了小声道:「二爷,这才擦了一半儿呢,二爷可是便想泄了?」宝玉 点头。香菱道:「二爷想怎么泄?」
宝玉心道:果然还是薛大哥,将香菱调教得如此会伺候人,日后定要让香菱 将这些手段都交给其他姊妹。一面胡乱想着,口中道:「姐姐这般好手段,都依 姐姐便是。」香菱听了嗯了一声,便也上了床来,跪俯在宝玉两腿之间。宝玉知 香菱是要用唇舌挑弄,因道:「好姐姐,不如你也将衣物脱了吧。」
香菱回道:「是……」便将身上衣物都脱了。宝玉却也不是头一遭见香菱的 身子,都是那回在狱神庙中孙绍祖要宝玉鞭挞薛姨妈,是香菱挺身拦在前头,只 说要替薛姨妈代受,孙绍祖便使人将香菱衣物都扒了,逼着宝玉将香菱鞭挞了一 顿。只是那会子宝玉哪里有心思去闻香赏玉,如今又得见了,便在一旁看得目不 转睛。
只见香菱身材略显纤瘦,细颈柳肩,胸前两团乳肉堪堪不赢一握,却是俏生 生的挺立着,越发显得两颗红润的乳首娇艳欲滴。下头腰肢更是没有一丝赘肉, 两条细细的腿中间有一丛隐隐的黑色。
宝玉看得不由有些吃了,心想这香菱果然脱了衣物也是这般楚楚可人,那日 我却又如何下得那狠手?心中愧疚更甚了,刚想着要出口致歉,香菱却红着脸光 着身子又爬上了塌,跪伏在宝玉双腿间,将那热热的阳物握住了,便伸出细长的 香舌舔舐起来。
宝玉只觉那温凉的小舌头如同一条小蛇一般,时快时慢,忽上忽下,将整根 儿阳物连同两颗春丸都细细的舔了几个来回。香菱也只有过薛蟠一个汉子,那薛 蟠虽生的粗壮,阳物却是平平,比宝玉自然是相去甚远。香菱只感受着宝玉阳物 的粗长硬热,不觉也有些迷离了。
舔必了,方道:「二爷……你的家伙太……太粗长了,香菱不知能不能含得 进去……」
宝玉忙道:「好姐姐,若是如此便算了……」香菱却不答话,只用两只手握 住了宝玉阳物,伏下头去将一张樱桃小口大大的张了,便将宝玉半个龟头都含入 口中。香菱未含过这么粗大的物件,开始也有些勉强,不一时香菱便得了要领, 开始一下快过一下,一下深过一下的吞吐起来。
宝玉只觉大半根儿阳物都被吸吮得酥麻不已,更难得的是这一下下的吞吐竟 是没有丝毫齿感,只有香菱小嘴和香舌的湿滑,到了后来那龟头入得更深了,竟 是下下都抵住了香菱的喉咙。宝玉索性闭了眼,将一只手按在香菱头上好好享用 。
香菱却会错了意,因宝玉阳物实在粗长,抵住喉咙也有好大一段在外头,只 当宝玉按住自己的头是想让自己将整根儿阳物都吞进去。香菱因早被薛蟠调教的 只知道顺服,此回又是头一遭伺候宝玉,因一咬牙,将头再往下垂,那鸡蛋大小 的龟头终于冲破了喉咙,整根儿阳物都没入了香菱口中。
宝玉因阳物粗长,身畔又都是娇柔女子,虽说都愿给自己做口舌功夫,却从 未如此全根尽末过,这乃是头一回,心中不免又惊奇又刺激。加之香菱因喉咙异 物卡着,不免要干呕,那喉咙痉挛收缩便要将探进去的龟头挤压出去,虽不能得 逞,却是爽坏了下面的淫人。宝玉不由得长叹一声大呼舒坦。
香菱却有些吃苦,想吐又吐不出,吞更吞不下,一张小嘴被撑得大大的,连 喘气都有些困难,只发出呜呜的声响。宝玉恐香菱吃不消,忙拍拍香菱的脸道: 「好姐姐,好了,快吐出来罢。」香菱又含了一会子,方将宝玉阳物吐了出来, 张着小嘴大口大口的喘气。宝玉看着心疼,柔声道:「好姐姐,何苦这么辛苦自 己?」
香菱道:「倒也还好,可是香菱做得不好,二爷不受用?」
宝玉道:「哪里,再没有这么舒坦过。」
香菱因道:「那如何二爷让我吐出来?」
宝玉道:「只是我这话儿太粗笨,恐姐姐遭罪。」
香菱因以前只被薛蟠调教,那薛蟠自是个粗人,只要自己快活便是,哪里懂 得怜香惜玉,如今听宝玉如此说,香菱心中一热,道:「二爷,香菱不遭罪,只 要二爷受用,香菱怎么的都受得。」说着又伏下头去,将宝玉的阳物整根儿纳入 口中。
宝玉心道:「如此柔顺的女子,我若不好好疼惜,可是天理不容了。却不知 薛大哥究竟是如何调教的,竟让香菱如此乖巧……」一面胡思乱想着,下头香菱 也适应了宝玉的尺寸,一面使出诸般手段,对宝玉的阳物恣意玩弄,一面听着宝 玉的喘息猜测如何方能让宝玉更受用。
不出半柱香的功夫,只听宝玉呼吸越发急促,按在自己头上的手也加了几分 力气,香菱想是宝玉要泄身了,更不敢怠慢,将宝玉阳物都深深挤在喉咙里挤压 ,一只小手把玩揉捏着宝玉两颗春丸。果然不几下子,只觉喉咙中的龟头猛的一 胀,竟是又粗了几分,几乎将喉咙涨破了。随之宝玉便精门大开,那热热的阳精 从马眼处一股一股的射了出来,直直的射入了香菱喉咙里。
香菱强忍着吞咽,却扔来不及,又不敢将阳物吐出来。宝玉直射了二十余下 方长出一口气止住了。香菱终于也忍不住了,缓缓将阳物吐了出来,口水混着没 能吞咽下的阳精从嘴角淌落下来滴在榻上。
宝玉看着香菱那楚楚的模样不禁又爱又怜,忙拿起床上的毛巾帮香菱擦拭, 口中道:「好姐姐,可受苦了。快歇歇。」香菱又喘了几口气这才缓过神来,接 过毛巾,却不顾的自己擦拭,先俯下身去将宝玉阳物上的残精都舔舐干净了,方 自己胡乱擦了一把,便起身下地去拿心毛巾去了。宝玉忙道:「好姐姐,且歇歇 吧,这会子还收拾那些做什么。」
香菱道:「二爷,还没擦完身子呢,好歹等擦完了再歇息吧。」说着已又换 来了热热的毛巾,让宝玉翻身趴伏在榻上,细细地又将后背臀股擦了一回。宝玉 刚要起身,香菱却按住了道:「二爷,香菱给你敲敲背解乏。」说着也不待宝玉 说话,便在宝玉肩背上掐捏起来。
香菱虽生得瘦弱,推拿起来手上竟也有几分力气,只捏得宝玉浑身通泰。如 此捏了一回,宝玉只觉后背一凉,竟是香菱俯身用小舌头在宝玉后背上游走舔舐 。宝玉只觉痒痒的有些酥麻,如同一条小蛇在背上游走,愈发心中赞叹香菱的手 段。
香菱将后背都舔过了几遍,又将宝玉四肢也都息息舔了一回,连同十根手指 脚趾都含在热热的小嘴中吸吮了一回,又将一根玉葱般的手指探入宝玉臀缝中, 指尖在菊门上剐蹭了几回,宝玉不由身子一激灵。香菱唬了一跳,因问道:「二 爷,可是不能碰这处?」
宝玉道:「姐姐,这里……被你碰得有些怪怪的,也不是不能碰,只是有些 麻酥酥的发痒。」
香菱这才放开了胆子,又俯身下去,两手将宝玉双腿往两边分了,宝玉只觉 菊门上又是一阵酥麻,那触感竟比方才柔顺温热了许多。回头一看,原来竟是香 菱用舌头在舔舐宝玉的菊门。宝玉只觉又刺激又舒坦,却仍觉得太唐突佳人了, 因说道:「好姐姐,那里腌臜,如何使得……哦……」口中虽是这么说,身子却 不动弹,反而将两腿更分开一些,好让香菱舔舐。
香菱也猜得宝玉之意,因舔得更仔细起来,还不时将舌头尖尖的往菊门里头 顶,宝玉只觉那股子酥痒从菊门处钻进了身子,顺着肠肚一直往上涌,连头皮都 跟着发麻了,下身那阳物不知何时也早已又坚硬如铁棍一般。
宝玉因方才翻身之时阳物软着,便胡乱压在身下,如今这般硬硬的被压着却 有几分难捱了,又被那股子麻痒撩拨的更是浑身燥热,任由香菱又舔了一回,再 也忍不住,一翻身便将香菱压在身下了。香菱惊得啊了一声,宝玉道:「好姐姐 ,你上头这张小嘴好不厉害,也让我尝尝你下面这张小嘴吧。」
香菱见宝玉阳物如此粗长,心中不免会想被宝玉抽送又会是如何滋味,却因 宝玉泄了身子,心中还不免有些怅然,如今被压在身下,只觉玉蛤上被硬硬的抵 着,心中也是一惊,道:「二爷,你刚刚才泄了身子,歇歇罢。」
宝玉嘿嘿一笑道:「那算得了什么?好姐姐,我只在你身子里才是歇着呢。 」说着架起香菱两条细细的嫩腿,也不用手去扶,将阳物在香菱玉蛤上蹭了几回 。香菱因方才侍奉宝玉,自己也早动了情,下身已是一片泥泞。宝玉蹭了几回, 阳物上早沾满了蜜液,遂对准了洞口往前一送,龟头撑开两片薄薄的肉唇,一寸 寸的没入了香菱玉蛤之中。
香菱啊了一声:「二爷……好粗长……顶死香菱了……」
宝玉起初还怕香菱这般瘦弱,吃不消自己的尺寸,却只觉那肉穴中虽是窄紧 ,却是弹性十足,穴中四壁娇嫩的媚肉一下子被挤开,变着形状的包裹着自己的 阳物。又见香菱这神情话语,分明是受用的模样,这才放下心来。
因方才见识了香菱的手段,这回宝玉也使出十二分的本事来,极尽挑弄本事 ,将自己平日里用在诸姊妹身子上的手段都用变换着花样在香菱身上,只半个时 辰也不知让香菱泄了几回身子。
宝玉见香菱浑身香汗,四肢都微微颤抖了,恐香菱吃不消,因道:「好姐姐 ,你若是挨不住只管说便是。」
香菱却努力的翘着粉臀迎合宝玉的抽送,口中道:「二爷……二爷只管来… …香菱挨得住,只要二爷受用……唔……啊,又、又要丢了……二爷……」说着 已是花心大开,宝玉却突的玩心大洞,冷不防竟是将整根儿阳物都抽了出来。香 菱娇呼一声,只见那白晶晶的阴精从玉蛤中喷了出来,尽数打在宝玉身上,将被 褥都打湿了一大片。香菱大惊道:「二爷,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……我这 就给二爷收拾……」
宝玉却死死捏住香菱的粉臀不让她动弹,看着那刚射了阴精之后的小穴如同 小嘴一般一张一合,褐色的小菊门也随之蠕动。听香菱这么一说,方道:「好姐 姐,你泄得这么畅快就好,谁又怪你。姐姐,把这里也给了我吧,说着将一根手 指蘸上蜜液,直直的探进了香菱的菊门之中。
香菱啊了一声:「都给二爷,只要二爷……二爷不嫌弃,香菱哪里都让二爷 玩耍……啊……好粗,爷……爷好粗……香菱的菊门要……破了……」
欲知后事,下回分解。 第百零七回 贾惜春一心归佛门 贾探春再理大观园
第二日宝玉携香菱进城,先去了梨香院去见薛姨妈。薛姨妈见了欢喜,忙拉 着手让宝玉香菱都坐了,问道:「香菱,可是跟了宝玉了?」
香菱脸上一红,轻轻点了点头。宝玉道:「娘,都是大哥他……」
薛姨妈笑道:「不用说,我都知道。蟠儿实在不成器,如今他既然要跟柳公 子好,也便由他去吧。想也只有柳公子这等人能降服得住这等顽劣的人。」说罢 叹了口气又道:「都是他自己的造化罢了。好歹能有人管得住他,不像从前那般 惹是生非就好。我同他说的,也别耽搁了香菱丫头这大好年华。蟠儿便说要将香 菱托付给你,我说那再好没有。一来香菱也可过上安稳日子,二来也不用离了我 ,让我挂念。」
香菱听了心中一热,眼圈便红了,低头道:「太太,我……」
薛姨妈抚着香菱的头道:「好孩子,你来我家里也十多年了。自打你进来我 便喜欢,咱们家里人少,下人也少。我最疼的只是一个你,一个莺儿,虽说起来 都是丫鬟,我可一直当你们是我闺女一般的疼。」
香菱哭道:「太太对我的好,我都知道,我孤苦伶仃,能进了咱家,是我几 辈子修来的造化。」
薛姨妈道:「宝玉,你是我的外甥。如今又是我的女婿,可打小儿我便也当 你是我亲儿子一般的疼,如今宝丫头、香菱和莺儿这三个丫头都在你屋里了,你 莫要亏待了她们,不然我可不依的。」
宝玉起身道:「娘,宝玉知道娘疼我。娘只管放心,三个姐姐在我身畔,我 疼着还来不及怎么能让她们受半点委屈。」
又说了一回话,宝玉才起身道:「娘,我一夜未回,只怕宝姐姐担心,还要 进去跟她们招呼一声。」
薛姨妈笑道:「去吧,你知道你心中装着那些姊妹们,只是好歹有空儿了也 来看看我这老太婆就是了。」
刚出了薛姨妈屋里,香菱道:「二爷,还有你的东西在这院子里,顺便让人 拿回去岂不方便?」
宝玉素日里大大咧咧惯了,哪里知道自己有些什么东西,因问道:「是什么 ?还在这头放着?」
香菱脸上一热,低头轻声道:「是……薛大爷那会子刚出监,临去南头儿时 让我给二爷的……」
宝玉这才记起来,却有这么一回事,因笑道:「如今薛大哥的人也回来了, 罪也赦了,再给他送过去不就得了?好好的我要做什么?」
香菱脸上更红了,道:「那些物件……薛大爷也用不上了……」
宝玉心中好奇,因道:「好,如此取了便是。」说着跟香菱进了昔日薛蟠住 的屋子,果然香菱从床下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来。宝玉接过打开看,却见里 头有绳子鞭子,更有许多说不出名儿的物件。因问道:「里头是什么?怎么倒像 是衙门里的刑具了?」
香菱俏脸一热道:「都是房中玩物罢了。」
宝玉不免好奇,拿着这个看看,那个问问,香菱红着脸道:「二爷,等得了 空香菱都告诉你怎么用便是了。」宝玉这才作罢,命人拿了盒子,带着香菱往荣 国府去了。
回荣国府,众姊妹因都知道宝玉习性,见带了香菱回来也不为怪,倒是宝钗 等人也有些欢喜,拉着香菱坐了道:「以后便跟我住一块儿吧。」
香菱低头道:「二奶奶,我哪儿能和您住一块儿……」
一旁湘云笑道:「就是就是,宝姐姐如今家里事儿忙得紧,有时候连个说话 的功夫都没有,和她住一起有什么意思,倒不如跟我去枕霞阁住去。我再教你作 诗联句。」
不待香菱说话,一旁探春道:「你那里有什么好,又是孩子又是奶子,乱哄 哄的哪里是人住的地方?香菱姐姐,还是跟我住去,秋爽斋清净着呢,如今待书 也去了,越发的冷清了,好歹给我做个伴儿吧。」
湘云笑道:「好你个三丫头,敢来和我抢香菱,我那里怎的便不是人住的地 方了?你别说我屋里孩子奶子的,等你让爱哥哥搞大了肚子,看你还说谁去?」 又转向宝玉道:「爱哥哥,快将你这好妹妹降服了去。」
探春又羞又气,道:「云丫头你个小蹄子,看我不撕了你的嘴。」说着两人 笑着扭在一处。
宝玉一把将探春湘云都抱住了,笑道:「就知道闹。可是奇了,三妹妹居然 嘴上输给云妹妹了。云儿,你也是,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般孩子性情。」
湘云将宝玉的腰抱住了,一张俏脸在宝玉怀中揉蹭道:「爱哥哥!你都不帮 我说话了,我不依的。」
一旁宝钗瞥了宝玉一眼道:「还好意思说云丫头,你可不也是当爹的人了? 又何尝有个正行?」
正说着,凤姐笑着进来道:「哟,今儿我来的巧了,姊妹们都在呢。香菱也 被这下三滥的骗了来了?这是说什么呢,这么热闹,再说说也让我乐乐。」
宝钗道:「本来是说让香菱住在哪里,凤姐你又不是不知,这群人在一处, 三句话便没了正行了。」
凤姐笑着拉着香菱的手道:「香菱,若是想和哪个姊妹一起住便说出来就是 了。若是闲吵得慌,我使人再给你收拾屋子去。」
又不等香菱说话,宝玉却道:「哪里用收拾那么多屋子,依我说,不如大家 都住在一处,岂不又亲近又便宜!不然我这一晚上又跑这儿又跑那儿的,姐姐妹 妹们也该心疼心疼我才是。姐妹们,快快都回屋里去收拾收拾,今儿咱们就来个 大被同眠岂不皆大欢喜?」
一句话说得众人又是气又是笑,凤姐啐道:「呸,越发的没脸了,这怎么使 得,难不成你不睡觉,也不让别人睡了?」
正说着,外头有婆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:「宝二爷,诸位奶奶,外头有公 公来,说是让二爷速速去接旨呢……」
众人都是一愣,宝玉道:「姊妹们不必担心,想是没什么事儿。」一面宝钗 给宝玉整理了衣帽,宝玉急急地往前头去了。
来到前头,果然有个内监,宝玉忙跪下,那内监拿出圣旨朗声道:「奉天承 运,皇帝诏曰:兹闻荣国公贾源之孙贾宝玉年已弱冠,文才武略,仪表不俗,朕 见之甚悦。朕有一妹,娴熟大方、温良敦厚、品貌出众。欲赐予贾宝玉为妻。适 闻贾宝玉已婚配,朕以为可效先朝贾允平妻婉槐,不必拘泥世俗。故朕为成佳人 之美,特将皇妹许配贾宝玉,同贾薛氏同为平妻。闻贾府老太君前日仙逝,贾宝 玉热孝在身,只待孝期一过,自行则吉日完婚。
布告中外,咸使闻之。
钦此。」
太监念完,将圣旨恭恭敬敬的合上,递给宝玉。宝玉听了却是呆住了,心道 :「如何才去了个太后,圣上又要给我赐婚,到底是个什么样嫁不出去的格格, 非要给了我不可?」太监等了一回见宝玉仍不接旨,因道:「贾宝玉,还不领旨 谢恩?」
倒是一旁薛宝钗咳嗽一声走上前来捅了捅宝玉,一面给他递眼色。宝玉这才 不情愿的磕头将圣旨接了。一时宝钗又命人封了红包给太监,又请吃茶,太监方 欢喜着去了,一时凤姐等人才从后头转过来,都问是怎么回事。
宝玉摇头道:「我也不知,上回咱们家还被监着的时候太皇太后召见我,便 提起过这个事儿,我那会子便好歹不答应,后来又是宝姐姐在鸾殿上险些寻了短 见,那话头方不了了之了,哪里承想如今新帝登基,又旧事重提?」
宝钗道:「定然是事出有因。如今可是下了旨的,再怎么也不能不尊。」
凤姐道:「你屋子里这许多人了,多一个也无妨。况且不都说了,是平妻, 又没让你休了宝丫头。」
宝玉苦笑道:「若是宫内的格格,自然娇生惯养,倘或和你们哪个脾气不和 ,到时候岂不麻烦,只怕请佛容易送佛难了。唉。这天下男子多了去了,为何便 偏偏要赖上我一个?」
宝钗啐道:「呸,你以为你是谁,都稀罕赖着你?」宝玉苦笑着摇头不语。 宝钗却道:「你可想想,这格格,倘或竟是你认识的人呢?」
宝玉眼睛猛的一亮:「是了,我怎么没想到,难不成是妙玉姐姐?那会子便 是太后使人将妙玉接了进去。难不成那会子便是太后要将妙玉姐姐嫁给我?」
宝钗摇头道:「上回是让你入赘做驸马。这回却不同了,只字没提入赘之事 ,又……又说平妻……」说着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。
宝玉因想着必定是妙玉,这才高兴起来,忙道:「来人呐,快给那公公多多 的拿茶钱!」
探春道:「这会子才明白过来,人家早走了。谁还等着你?」众人又说了一 回,越说越觉得那格格便是妙玉,宝玉想着若是妙玉回来了,只怕知道黛玉的下 落,更保不齐黛玉也便一同回来了,心中更是欢喜,一刻也等不及了。
正乱着,门上有人报外头冯紫英柳湘莲薛蟠来了,宝玉忙迎出去。四人在外 头坐了,宝玉问道:「不知三位哥哥今日为何而来。」
柳湘莲道:「昨日你说要将孙绍祖押解回京听审,我想了一回,还是我亲自 去方能放心些。」
宝玉道:「如此岂不是要辛苦二哥了。」
柳湘莲道:「这是什么话。本来我也是浪迹惯了的,这点路算得了什么?况 且上回走得匆忙,那边还有一摊子事儿要办理。」
一旁冯紫英道:「我想着若是这一千余里路程只怕他们出了什么差错,倒不 如我亲自带人同他们走一遭。」
宝玉道:「怎么又敢劳烦大哥?」
柳湘莲笑道:「你听冯大哥说得好听。他自己都说了,当了一辈子兵,如今 也同我们做一回匪试试看。」说罢同冯紫英一齐朗声大笑。
笑了一回,薛蟠道:「宝玉,上回在双龙镇上若不是咱去的及时,只怕三妹 妹便要不好了,这都是那品翠楼老鸨害的。」说罢往四周看看,又压低声音道: 「我们只想着,这回去一则是将那孙绍祖带回来,一则是要把品翠楼闹个天翻地 覆。那处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,又定然有些积蓄。我们想着这回闹上一回, 一则也算为民除害,二则也将他们那些不义之财劫了,给二龙山寨里诸兄弟,也 不枉兄弟一场,也可救济周遭穷苦百姓。」
宝玉听了一惊道:「薛大哥,那品翠楼却是可恨,可……是否有些不妥?」
冯紫英摩拳擦掌道:「有什么不妥?我现在便想要砸烂了他那鸟楼!」
柳湘莲也说道:「宝玉,你只管放心,好歹我将人好好的给你带来便是。你 薛大哥我也不会让他少一根毫毛。」
宝玉这才点头道:「我自然相信二哥,只是万事还应小心谨慎。」柳湘莲点 头答应,宝玉忽的想起什么来,又道:「三位哥哥,你们若是去了,只出出气就 好,可别伤着那楼中诸多女子……」
柳湘莲笑道:「哦,我知道,尤其是那晚陪你喝花酒的两个,可是?」
宝玉脸上一红,笑道:「柳二哥有所不知,那两个姐姐一个叫做如花,一个 叫做似玉。那天我胡乱问了她们几句,确实都是苦命的女儿,真真让人心疼。」
柳湘莲道:「好了好了,我们知道了,天底下的女儿都是该由我们宝二爷来 疼的。要不要我把那品翠楼老鸨子也一同带来让你好好疼一番?」唬得宝玉忙摇 手不叠,众人都笑了一回。
宝玉又道:「柳二哥,这回我便不和你们同去了。」
冯紫英道:「我们去快活我们的,要你跟着作甚?你只管好好在你这温柔乡 里藏着就是了。」
柳湘莲又问道:「宝玉,还有一事,这回要将孙绍祖带回来,那个贾雨村又 如何?」
宝玉听了也皱眉想了半晌道:「我也没想好,这人其实倒是不慎相干,只是 太过奸诈卑鄙了。可好歹也算是个朝廷命官……」
柳湘莲道:「知道了,哥哥给你料理了便是。」 又说了一回话,薛蟠因要 同薛姨妈去辞别,众人方散了。
宝玉因心中想着圣上赐婚一事,不由坐立不安,宝钗凤姐等人又都因为这事 儿四处准备,哪里有时间搭理他。宝玉四处逛了一回也觉无趣,因问道:「怎么 三妹妹没和你们一处?」
宝钗道:「哪里便用那么多人了?宝玉你若是无事不如去找探丫头坐坐吧, 省得在我这儿转来转去的添乱。」宝玉只得悻悻的往秋爽斋去了。
来至秋爽斋一进门便喊道:「三妹妹,你可在屋里呢?我来了。」说着便推 门进屋,却见探春惜春都在一处坐着。惜春两眼发红,倒像是刚哭过一般。宝玉 因道:「四妹妹也在呢,你们这是说什么体己呢?」
探春惜春都起身,惜春低头道:「二哥哥来了。三姐姐,我回去了,你们坐 吧。」说着便要往外走。
宝玉道:「怎么我一来你便要走?可是我来得不巧?」
惜春却道:「哪里呢,是我来得不巧。如今坐了半晌我也该回去了。三姐姐 ,我走了。」说着头也不回便去了。
待惜春走远了,宝玉方缓过神来,因问探春:「三妹妹,四妹妹这是怎么了 ?可是我冲撞着她什么了?」
探春起身将门掩了,又转回来道:「也不是,只是这小丫头子有些心事罢了 。」说着便给宝玉倒了一杯茶。
宝玉接了茶却放在桌上,一把将探春拉住了往自己怀中稍一用力,探春站立 不稳,哎哟一声便扑进了宝玉怀中。待回过神来方嗔道:「二哥哥!」
宝玉嘿嘿笑道:「难得这会子就咱们兄妹两个,何苦又坐得那么远,倒显得 生分了。来让哥哥亲亲。」说着便张嘴将探春的一粒圆润的耳珠含在口中。探春 吃痒,呵呵的躲避,在宝玉怀里扭动着身子,不觉便将宝玉撩拨得有些蠢蠢欲动 起来。
探春只觉身下一物件正硬硬的抵着自己的腿,脸上一热,好不容易避开了宝 玉的大嘴,忙用手抵住,笑着喘气道:「二哥哥,你越发的无赖了,一抓到空儿 便来纠缠人家。」
宝玉见探春星目流波,面若桃花,檀口含笑,不由看得有些痴了,呆呆的道 :「妹妹,你越发的好看了。」
探春听了心中欢喜,却低头道:「少用你那些瞎话哄我。」宝玉将手垫着探 春的下颚使她抬起脸来,便吻上了两片樱唇。探春嘤了一声,将香舌吐给宝玉任 其咂吮。兄妹二人吻了一回,宝玉的手刚要往探春衣裙下头探,哪知探春见宝玉 不再箍着自己的腰肢,却是一转身便站起身来,笑道:「哥哥,大白日的,就不 能想点别的?哪里有一见到人家就……」
宝玉笑道:「好妹妹,还不是你这神情一日比一日的妩媚,我见了你便情不 自已起来。」
探春道:「呸,说来好像还是我错了一般。」说着拉起宝玉的手道:「二哥 哥,在屋里闷着有什么意思,今儿日头这么好,陪我在园子里走走可好?」宝玉 只得由探春拉着去了。
兄妹二人牵手闲庭漫步,不觉来至藕香榭。此时已是初春时分,柳条都有了 几分绿意,二人看了一回,探春方道:「二哥哥,你可知方才四丫头找我何事? 」
宝玉摇头道:「你又不说,我哪里知道?」
探春叹了口气道:「四丫头跟我说,要去剃度了出价当姑子呢。」
宝玉听了一惊,忙道:「有这等事?怎么好好的却要出家去?」
探春道:「勘破红尘了罢。你想,咱们贾家生了这么大变故。咱们荣府这边 倒还好,如今人也都在。可宁府那头……也忒凄惨了些个。敬老爷去的早,珍大 哥珍大嫂连同贾蓉都因这事丢了性命,宁府也再没什么人了,四丫头怎能不伤心 。」
宝玉因问道:「咱们府上虽说经了些变故,如何竟要出落道让她去遁入空门 ?四丫头也是娇生惯养大了的,怎么受得了那份清苦?三妹妹,你可劝过她了? 」
探春道:「话都说了几箩筐,可四丫头的脾气,哥哥还能不知道?」说罢低 头不语。
宝玉也知道惜春虽是在姊妹中年纪最小,却是性子最执拗不过。惜春乃宁国 府贾敬晚年得的女儿。因贾敬老来一味好道炼丹,别的事一概不管,而母亲又早 逝,又有贾母疼爱众姊妹,便一直在荣国府贾母身边长大。由于没有父母怜爱, 故而性子难免有些孤僻冷漠,心冷嘴冷。
一时兄妹都不言语,宝玉突的想起来,道:「我知道了,那会子四丫头倒是 和妙玉姐姐说得来的。不如等妙玉回来了让她好好给四妹妹排解排解。」
探春道:「四妹妹倒是和妙玉说得来,只是却不知那圣旨上的皇妹究竟是不 是妙玉也难说,又不知何时妙玉姐姐才能回来……」
宝玉道:「那……我先去再跟四妹妹说说罢。前头就是蓼风轩,咱们这就去 看看四妹妹吧。」
探春摇头道:「惜春刚和我说了大半晌,如今我若再去,只怕她就要烦了, 说我又拉了你来游说她。不如你自己去,毕竟你是做哥哥的,或许你的话她也能 听得进。」
正说话,却见袭人远远地走来,道:「三姑娘,宝二爷,原来你们在这里呢 。宝二奶奶四处找三姑娘呢。」
宝玉因问道:「是什么事儿?」
袭人道:「我哪里知道,只是说有事要和三姑娘一起商量呢。」探春便起身 同袭人去了,宝玉呆呆站了一回,也起身往蓼风轩去了。
来至门口,却听屋内笃笃的木鱼声响。宝玉轻轻推门进去,却见几上燃着檀 香,惜春在地上蒲团上坐了,双眸闭着正一下下敲着木鱼念佛。宝玉走上前去, 在惜春对面坐了,轻声道:「四妹妹。」
惜春这才睁开眼,看了宝玉一眼道:「二哥哥来了。」
宝玉点头道:「怎么一个人闷在屋里,倒念起佛来?今儿天这么好,快跟我 去走走,咱们找其他姊妹们看看她们都做什么呢?」
惜春道:「二哥哥,方才想必三姐姐也把我想的都跟你说了吧?你又何苦来 装糊涂?」宝玉被噎得没有话说,只得搔头傻笑。惜春又道:「二哥哥,我主意 已定,你也别来劝我。二哥哥若是还疼我,不如便答应了我。」
宝玉道:「四妹妹,我知道你心中苦闷,毕竟珍大哥珍大嫂子这回……」
惜春却不等宝玉说完,抢着道:「二哥哥,你也不用说他们。他们是他们, 我是我,又有什么关系?」
宝玉道:「还有咱们这边这些姐妹。」
惜春又道:「你们是你们,我是我,又有什么关系?」见宝玉不说话,又道 :「二哥哥,我没有同宁府那头其他人那般下场,多亏了你和冯将军,惜春心中 感激。只是这件事还请二哥哥依了我吧。我只有在念佛的时候才觉得心平气和, 再没有一点烦恼。」
宝玉道:「四妹妹,咱们家里如今也好起来了,过不了多久便还能同往日咱 们一同在园子里住着的时候那般,到时候咱们仍吃酒赏花结社作诗,岂不快活? 何苦定要入了佛门清苦自己一生。四妹妹你年纪尚幼,这回好歹听哥哥一回罢。 」
惜春微微一笑,却再也不说话,只是将眼睛闭了,又开始敲起木鱼来,任凭 宝玉说什么只是不理。宝玉又呆坐了一回,也觉无趣,便起身去了。
再说探春同袭人来到园门口南边的三间小花厅,这三间小厅便是那时凤姐病 着不理家事,宝钗、探春、李纨三人掌事的时候收拾出来的,如今李纨同贾兰搬 出了大观园在荣国府里住着,这里便还收拾出来,每日宝钗凤姐便在此理事。
凤姐宝钗见探春来了,都站起来,三姊妹坐了,探春道:「二位姐姐,找我 有什么事儿?」
宝钗道:「这不是想着妙玉姐姐要回来,又赶着是开春儿了,咱们这园子里 也荒废了这么长时候,如今也该趁着这季候好好收拾一回了。那会子不是你说要 将这园子变革变革,我同凤姐姐商量,还是由你来主这事吧。」
探春忙摆手道:「我可管不来,上回那是年少无知,只是心里头想得好,哪 儿想做起来竟这般曲折,上头不乐意,下头指使不动,到后来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,还提它干嘛。」
凤姐笑道:「你瞧瞧,我就说吧,三丫头如今定是不想管了,只想着整日就 这么当她的二奶奶呢。」
探春脸一热道:「凤姐姐……我……我如今都知道那会子只是我异想天开, 如今知道了这世道险恶,我那些斤两可是远远不够呢。」
宝钗笑道:「只是管管这园子,咱们妇道人家又不往外头抛头露面的,把家 事管好也就罢了。探丫头,我知道你上回是因变革园子伤了心,可现在毕竟同那 时候不一样了。从上头说,老爷太太们都不在这边了,好歹这个园子里你我也能 说的算了。二来府上的那些老人们跟老爷太太们回南了不少,也有因事吓破了胆 辞了出去的,如今再没有那些敢跟主子对着干的老家奴,我想着,若是还按你那 时候的注意,只怕也行得通。」
探春听了心中不免有些松动,宝钗见了又道:「好妹妹,咱们家里事多你也 知道,如今凤姐和我每日里都忙得不行。好歹也替我们分担分担。」说着拿起桌 上的一摞有些发黄的纸张道:「这是刚刚整理出来的咱们府上的地契,除去金陵 旧宅子的,便是京中各处房产,宁荣二府和园子的,这些是北头十几处田庄的。 」又指着一摞账薄道:「这是这几年府上的收支地租。如今虽然说老爷太太们都 不在这头了,一些花销大可消减,可如今咱这边宝玉也不入朝为官,兰儿虽是当 了将军,那些俸禄自然是要留着自己花销,咱们也只能在这田地上想想折了。每 年府上花销、姊妹们的月钱、祭祖修祠堂、府上的学堂、还要每年给金陵老爷们 送些花销过去……」
探春听得头都大了,忙摇手道:「好了好了,宝姐姐,我都知道了。若你不 嫌我粗笨,我好歹试着管管这园子便是了。」
宝钗笑道:「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呢。妹妹你如今只管放开手来按你的想法去 做,若是有事只管找凤姐姐或是找我。等你摸着了门道,这些还要都劳烦你呢。 」说着将手中的地契推在探春面前。
探春忙道:「好姐姐,快饶了我吧。」
正说着,却见宝玉垂头丧气的走进来。探春见了因问道:「哥哥,可和四妹 妹说过话了?」宝玉点了点头,坐下吃茶。探春叹了口气道:「果然还是听不进 去么?」
一旁凤姐宝钗不明就里,探春便将惜春要落发出家一事说了一回,众人也都 知道惜春脾气执拗,合计该如何劝导。宝玉道:「依我说还是等妙玉姐姐回来了 去和四妹妹说。二人脾气合得来,况且妙玉姐姐也曾算是半个出家人,或许她的 话四妹妹能听。」
说着站起来,却蹭到凤姐身旁,在凤姐丰臀上揉捏着道:「好姐姐,你们这 是说些什么呢?」
凤姐白了他一眼道:「说些家里的大事小情,去去,别闹我。」
宝玉也不生气,又笑嘻嘻的往宝钗身上贴,双手搭在宝钗肩上,一面轻轻揉 捏一面道:「宝姐姐,天还不亮就见你忙活,如今也没得空歇歇,可累坏了吧? 我给你掐掐肩吧。」
宝钗心中一暖,道:「也不累,只是都是些杂事。哎!」哪知话还未说完, 宝玉一双禄山之爪却从肩膀上出溜到了自己胸前,抓住了那两团肉肉的玉乳揉捏 起来。宝钗却并不躲避,只说道:「宝玉,你若真心疼我,不如帮我做点事儿吧 。」
宝玉听了一愣,问道:「却不知让我做些什么?」
宝钗笑道:「你字写得好,如今也闲着没事儿,不如帮我把这几本账目再从 新捋顺捋顺吧。」说着便将桌上厚厚的一沓账本拿了过来。
宝玉忙道:「哎呀,我突然想起来,方才可不是二姐姐找我,说是有什么事 儿呢!瞧瞧我,怎么就给忘了!凤姐姐,宝儿,三妹妹,你们也别太劳累了,好 歹自己歇歇,我这就去找二姐姐了。」说着在三女脸上都香了一口,便急急地夺 门去了,惹得屋里三人都笑做一片。
欲知后事,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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