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起买醉吧 [樓主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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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五)
离开学校后,我俩姐弟没有交谈半句。尤咏依达到羞辱我的目的,答应不予追究,而校长及其他老师教训了我俩几句,事情也就告一段落。 我不知道可以跟綝姐解释什么,要哭的哭了,要跪的跪了,真相如何,到这时已经不再重要。 当然我明白事情不可能就此告一段落,果然回到家里,綝姐便要我在母亲的照片前跪下。我没有说些什么,照着姐的说话做。我跪并不表示我认罪,而是因为刚才她亦替我跪了一遍。 “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?”綝姐沉住气,声音颤抖的问我。 我摇头答:“我没做。” “我知道男生要面子,这里就只得我俩,老实告诉我,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?” “没有!” “到这种时候还不认!”綝姐怒上心头,大声质问道:“你没做人家为什么冤枉你?前世跟你有仇吗?” 我知道这种时候再解释,她亦一定不会相信,咬紧牙,冷冷地说:“反正你是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,就当我做了。我不单非礼了她,更强奸了她!” “你!”姐更生气了,一掌掴在我的耳光上:“长女为母,妈妈没教好你,就由我来教你!” 我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生气的綝姐,她没有停下,一把又一把的打过来。我没躲避,因为我明白姐的心情。綝姐平日总说忍让,其实也是个有尊严的女人,要她在大家面前承认亲弟的犯罪,是一种不小的伤害。 数不清打了多少把,綝姐手掌发红,气喘嘘嘘,痛心地望着我这不肖小弟,咬着牙说:“我真的后悔买了那台电脑给你,每天看那些下流的影片,看得会去非礼女同学了。” 我没料到她会说这种话,错愕起来,她责骂道:“以为我不知道吗?不要当姐姐没学识什么也不懂。你每天在看什么,我都一清二楚。” 被揭发丑态,我但觉一种恼羞成怒,刚才对綝姐的歉疚一下子都不见了,换来是无比耻辱:“你查看我的浏览纪录?这是侵犯我的私隐。” “私隐?你这种小屁孩谈什么私隐,姐不管束你,早晚会变色情狂!” 相较于尤咏依的诬衊,綝姐的说话更使我羞愧难当。被唤作色情狂我激动非常,抹抹直流而下的眼泪,二话不说,就是冲入睡房。姐没有追上来,事到如此,我俩都需要冷静的空间。 “呜呜……”躲在床上,眼泪流过不停,哭了不知多久,綝姐才推门而进,语气平淡的说:“出来吃饭吧。” 我没答话,苦涩地瑟缩被窝内,再过一会,姐再次进来,把盛着饭菜的碗和筷子放在床边,不发一言的自行离去。 我从被窝冒出头来,暖烘烘的米粒,两姐弟,到底要生气多久? 拿起饭碗走出睡房,綝姐正在小桌前默默吃着,看我出来不哼半声,一人一边独自吃饭,谁也不理睬谁。好容易把白饭吞光,她看我一眼,我也反视她一番,姐忍不住再次问我:“最后一次问你,有没做过?” 我依旧摇头,綝姐站起来说:“那她为什么要冤枉你?” 气下了,我知道不相信也要解释,于是把原委说出,姐听后一脸不可思议:“是因为这种小事?” 我耸耸肩,表情倔强:“就是因为这种小事!我早知说了你也不会相信。” 綝姐讶异道:“但会有这样的女孩子吗?那女生长得眉清目秀,想不到性格这样不堪。” 我没好气说:“这种是外表美丽,内心丑陋!” 綝姐看我表情认真,知道是误会我了,态度完全改变下来,表情靦腆说:“我以为你见人家漂亮,所以忍不住……” 我有点晦气的哼声道:“算了,反正大家都看不起我,连姐也说我是色情狂。” 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只是害怕你会变成色情狂,不是说你现在是色情狂。” 綝姐连忙解释,我对被偷窥私隐一事气仍未下,旧事重提:“于是就查看我的浏览纪录,看看这个弟有多好色。” “都说不是这样子……但你看的又真是很下流,什么时候开始看那种的?” 綝姐一招回马枪,反过来质问我。 我把世上男人拉下水,企图减轻自己的罪名:“一般男生都是看这种的啦,我看的根本很正常,一男一女,别人看的是三个人,和马和狗的。” 姐满脸通红,以手掩着脸庞:“那岂不是很变态?” “更变态的都有啊,和爸爸妈妈,姐姐妹妹多的是。”我顺口溜着,随即发觉说错了话,果然眼前綝姐扁起小嘴,以怪责的眼神盯着我。 “都是说别人看的啦,我看的都很正常。”我继续为自己辩护。 綝姐叹气说:“好吧,我知道男生是阻不了,但你看时看,要分配好时间,不要影响学业。” 我摆着手,作自有分数状:“放心吧,我只是撸撸管,打个手枪,不会看很久的。” 话没说完,已经看到綝姐又是瞪起杏眼,像责难我怎么在她面前说这种话。 我一脸尴尬,装傻扮懵,姐耳根红透,说来她芳龄二十三,对性应该认识不少,总不会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吧?果然姐弟谈性,是份外难为情。 犹幸接下来我俩也没在这话题上打转,所谓雨过天青,我卖乖的主动收拾兼洗碗,并趁着綝姐洗澡时准备明天上课作业。到她洗完出来,看到我正在弄电脑,眼尾一瞧,我立刻举高双手以证清白。 随便看!都是学校网站,没女生,没动物,更没集体游戏。 綝姐脸上一红,不理啋我的独个回房,我松一口气,整理好作业,搥搥肩膀,拖着疲累的步伐洗澡刷牙。 望着浴室里的昏黄灯光,忆起尤咏依今早那张嘴脸,咬牙切齿,如果不是女生,恨不得打变猪头。我不犯人,却惹来无妄之灾,真是倒霉至极。幸好最终得綝姐信任,不过害她要跪那丑女,作为弟弟的实在难辞其疚。 然而内疚的不只是我,回到房间,刚爬往上隔床,便听到下隔以被褥盖脸的姐犹如蚊飞的小声说:“对不起……” “嗯?”我呆住当场,綝姐伸出头来,大声叫嚷:“我说对不起啊!” 我搔搔头皮说:“为什么要道歉了?事情是我弄出来的,要说对不起的其实是我吧。” “我应该信任你的,我是你在这里唯一的亲人,如果连我都不信你,你一定很伤心的了。”綝姐歉疚的低头说。 我心头一暖,从床上跃下,挨近姐脸庞:“不会啊,我是很开心才对,姐那么关心我,那么紧张我,我是十分感激的。” “真的吗?你真的这样想吗?”綝姐眼眸闪烁着感动,我点头说:“当然了,你是我唯一的姐啊。” “阿天……” “谢谢你,姐。”我握着綝姐的手,真心地感谢她的爱。 姐脸上一红,感慨道:“怎么我弟弟忽然变大人了。” 我自豪的说:“本来就是大人,只是你一直当我小屁孩吧,管都撸了好几年。” 再次听到我打枪的事,綝姐脸更红了,又是怪责的瞪我一眼。我傻呼呼的胡混笑笑,却被姐红起脸小声问道:“那你今天撸了没有?” 这次轮到我发呆了:“嗯?” 綝姐不好意思的说:“今天发生这样的事,你一定也很不开心吧,我听说男生不发泄出来,会憋得很辛苦的。” “这个嘛,不开心当然有点,但……” 綝姐嘟嘴,指指桌上的手提电脑说:“你就拿出去用,我先睡,不用理我。” 我呛着道:“你是说我明知你睡在这里,而我就在外面撸管吗?我程天就是再下流,也做不出这种事呀。” 姐满有道理的说:“算了吧,男孩子的生理需要,姐姐是很理解的,反正你不要憋得太过了,真的走去非礼女同学。” 旧事重提,我有点不甘心道:“你还是认为你弟弟是会非礼女生的那种人吗? 今天那件尤咏依就是脱光在我面前,我也不会碰她一下。“ “是吗?她没什么不好啊,人长得漂亮,看来也蛮聪明的。”听到綝姐居然替尤咏依说话,我不满嚷叫:“我靠!她冤枉你弟弟,还说没什么不好?这种女生肯定是前世做了很多坏事,应该至少杀死了几百万人,才会今世变成恶毒女王。” 綝姐像故意捉弄我的说:“你话就不要说得太尽,说不定有天你俩会走在一起呢。” “哈哈,绝对没可能,就是天下女人死光了,我也不会要这种女生。”我自信大笑。 “人家才不会嫁你了,她看来家底蛮好的,应该是个千金小姐。”说到这里,綝姐又如平日一贯的教训我说:“你就总爱乱说话,口不择言,难怪别人这么多人不去惹,就偏偏……” 为了阻止这家长式训话,我机灵地转个话题:“好吧,我以后收歛,但刚才姐你说很了解男生的生理需要,为什么会这样清楚?” 此言一出,綝姐立刻脸红得发紫,暗色之下,亦可以看到耳根赤热,她转个头去,不跟我再说下去:“姐的事你不要管!关灯吧,我要睡了。” 我看到綝姐那娇羞表情,骑骑奸笑,捉弄大姐,实在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。 这天的事情由含冤开始,经过吵闹痛哭,最后欢笑告终。我发觉只要跟綝姐一起,什么困难都可以欣然面对,迎刃而解。 直到这个时候,我俩都是平凡不己的普通姐弟。虽然过往目睹綝姐身体的经历,曾令我勾起对女性胴体的遐想,但就连自己也认为这是思春期对异性的好奇,而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。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与綝姐发生什么,如果不是后来的那件事,我想我和綝姐是永远也不会跨出那一步。
(六)
那是相隔一星期后,这天下课,我完成了图书馆的工作,像往日来到小卖店,綝姐看到我,漾起一贯和蔼笑容,彷彿一切依然。 可过了不久,麻烦的事情来了,来吃煎饼的客人当中有位想追求綝姐,经常借故亲近,姐不想得失客人,态度亲切,反倒惹来误会,客人多次邀约不遂,逐渐恼羞成怒,这天居然在小卖店里大吵大闹。 “你到底是不是在耍我?答应了这么多次,每次都放我鸽子。” “我没有啊,我只是说欢迎你在这里吃饼,没说会跟你约会的。”綝姐委屈的说。姐从不会乱抛媚眼,可是因为声音娇美,又总是笑脸迎人,会令人误会对自己有好感也是正常的事。 “但你明明说没男朋友的嘛,我很差吗?交往一下不可以吗?”男人自知理亏,说话戾横折曲,这天小卖店老板刚好不在,綝姐一个女子也难于应付。我看不过眼,上前劝止说:“先生,请你自重点,我姐是卖饼的,不是卖身的,你不是买饼,就请不要阻着人家做生意。” “小子,谁说要买你姐了?我是认真想追求她,不是在玩的。”男人理直气壮的说。 “你这种态度,以为会有女孩子肯接受吗?你有成功追求过女生吗?”我直接指出男人的无礼,男人彷彿被我说中死穴,气得脸红耳热,吐下一口唾液,不屑道:“呸!以为有宝么?还不是大陆妹一个,大陆妹最贪钱,说不定以前在乡下时就是拿出来卖的,五十玩一次,两百睡一晚!” 亲姐被辱骂成妓女,我怒不可遏,冲上前一拳轰在男人的头颅上:“不准侮辱我姐!” 男人冷不防受我一拳,立刻挥手还击,两个人在小卖店前互殴起来。綝姐大惊,旁人看见,报警求助。就在连煎饼工具都散落一地的时候,奉召到场的警察把我俩制服。 一同被带住警察局搞了半天,我先出手打人,但男人言语挑衅亦自知理亏,在各不追究的情况下被警察教训了一顿,才终于获释。 回到家里,綝姐替我洗伤口和涂药酒。我抱歉把事情弄大了,姐摇头说:“不会,幸好你来了,不然我不知道怎样脱身。” 我担心的问:“但今天把事情闹得那么大,不知道老板会不会生气。” 綝姐着我放心说:“不会的,老板是个明白事理的人,知道不关我事。” 然而老板虽然明事理,却怕麻烦,接着的一天,一班食物环境卫生署的人员来到小卖店,说有人投诉吃了我姐的煎饼身体不适,呕吐大作,怀疑食物不乾净。 然后每隔两天,便不断有人投诉,每每一查就是大半天,搞得生意做不成。 后来连报馆也收到举报,说我家用有害的黑市油来煎饼。 “食环署的先生,前天查过今天又来查啊?” “没法子,有人说看到这里有老鼠,我们收到投诉,就必须跟进。” 卖这种煎饼本来就赚钱不多,老板不想麻烦,又怕影响店子生意,于是索性把煎饼档结束,并同时解雇綝姐。我家的唯一生计,亦一同失去。 前面说过,綝姐学识不多,要找回同一工资的工作并不容易,一便时间甚长,一便清洁洗碗。一个相貌皎好的年轻女子如果不肯出卖色相,谋事往往比一般人更困难。 “没事啦,卖衣服,卖饰物一样很多选择。”綝姐安慰着我,我苦涩说:“但工资比以前差不多没了一半,时间又长。” “我家本来就不多花钱,而且煎饼很热的,我早不想做了,在商场卖衣服有空调不知多好。” 姐如是说,她没有怪我半点,但我仍是十分自责。拒绝便拒绝,干么要打击别人?綝姐说得不错,口不择言一向是我的缺点。 这晚我心情低落,连晚饭也没胃口吃,不到九点便跳上睡床,綝姐见我不开心,反过来安慰我:“怎么了?还在想那件事吗,天无绝人之路,肯工作哪有饿死的?” 我情绪低落的问她:“姐,你说我是不是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?” 綝姐托着头微笑说:“姐才读几年书,不会像你出口成文,但我觉得这应该是挺身而出,勇气可嘉。” 我咕噜道:“这样也可以拿来安慰我,你才是好文采。” “嘻嘻,看电视学的。”綝姐笑得可人,我没心情跟她闹着玩,反省说:“都是我不好,为什么要说那些多余的话来挑衅他。” 綝姐摇头笑笑:“你只是说出事实吧,没什么不对。” 我叹口气说:“其实我有什么资格问他有没成功过,我自己就成功过了吗?。” 綝姐掩嘴笑说:“你很成功啊,至少姐的芳心,现在都落在小弟身上了。” 我脸上一红,哼着道:“拜托这种时候不要捉弄我好吗?” 綝姐甜丝丝的说:“没有啦,都是真心话。那天看到你替我出头,其实我是很高兴的。我家小弟啊,过往总是我照顾他,现在居然会保护大姐了,简直像个白马王子一样。” “快要没饭吃了,还白马王子吗?”人生头一次被称赞,我浑身不自在,綝姐笑得可人:“那吃粥啰,不然就吃姐的煎饼,反正我俩姐弟有粥吃粥,有饼吃饼;你的就是我的,我的就是你的,以后也不准说谁拖累了谁。” “也是的,小弟跟着大姐,吃粥吃饼都很快乐。” “有这样疼我的小弟,我也十分快乐。” 一人一句,不知为何,我觉得这时候简直不像是姐弟间的对话,而彷彿是一对男女,是一对互相爱慕的男女。 默默地看着眼前人,但觉綝姐的声线温柔娇憨,神态动人,优雅脸容在月色倾泻的映照下显得雪白无比。薄嫩的肌肤,通透的唇瓣,加上一眨一眨的亮丽眼睛,美得有如出尘仙子。 “姐……”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一缕秀发,柔软若丝,叫人陶醉。这时候某种平日没想过会说出来的话,彷彿是得到允许般很自然地溜到嘴边,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冲口而出说:“我爱你!” 綝姐先是一愕,然后柔柔一笑,表情婉嫕道:“别胡思乱想了,睡吧……” “嗯,晚安,姐。” 爬上睡床,我抖震未止,心跳仍是碰碰的响过不停,连自己也没法解释怎么说出这句话来。我但愿綝姐没有参透当中意思,只视为家人之间的纯朴亲情。 可一切原来并未结束,就在脑袋仍然混乱不堪的同时,綝姐突然从下隔床站起,把头挨在我的床边,默默看着我。 “姐?”我脸色苍白,不知所措的问了一句。綝姐不作言语,只作个捉弄我的表情,然后轻轻挨向我脸,把两片樱色香唇吻在我的嘴角。 “啊!?” 那一瞬间,随着唇间接触,天地万物都彷彿停顿下来,只静静地倾听着两个人的心跳,感受着对方嘴唇的炽热。 姐在吻我,我也在吻她! 十秒过后,綝姐缓缓离开我的脸庞,小声说:“晚安,我的白马王子。” 直至綝姐再次回到自己被窝,我仍是不敢相信的整个人呆住片刻,鼻头间的芬芳未散,身体好像再没知觉,嘴边脑里,尽是充斥着亲姐温软的唇香。
(七)
次日清晨,我如常回到学校,两星期前非礼尤咏依一事早在班上流传,可想而知是当事人主动爆新闻。被非礼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,那女生居然到处宣扬,真是无廉没耻。 男生对这种事是口边仗义,心里羨慕,几个平日嘻嘻哈哈的猪朋狗友更前来道贺:“小天真够爷的,有胆非礼班花。怎样?奶子软不软?屁股弹不弹?” 至于女生当然是一面倒把我视作人渣,从那天起班上再没人叫我大陆鸡,变成了咸猪手。没所谓,反正在你们眼里,我从来不是人。 而尤咏依,我是一句说话也没再跟她交谈,每每看到那副得胜者的嘴脸令人厌恶,我强忍下去,答应过綝姐不会生事的承诺,是怎样也要做到。 相较于与尤咏依的争执,我更在意是昨天与綝姐做过的事。我居然对她说爱你了,那到底是所谓姐弟间的爱,还是男与女的爱,说实话我自己也搞不清楚。 我不否认这段日子跟綝姐相处,那种感觉跟以前每天一起时是不一样,不再是单纯亲人的依赖,亦并非得到照顾的感恩,而是一种……一种很奇怪的感觉,很想跟她一起,一起笑、一起哭、一起体会生活的乐与悲。 只有十七岁的我不知道这是否的所谓爱情,也许分开八年的时间是太长了,长得令我开始对过往唤作大姐的程綝感到陌生,而是变成把她视为一个女人。 至于綝姐的反应,亦是令我如入雾间。那一吻是代表亲人间的慰问,还是男女间的爱?这一个是我这年纪没法解答的问题。 冲口而出的说话,事后往往会使人不懂面对,苦恼之余,甚至有点不懂怎样面对我的姐姐。 放学后我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点菜,回到家中,正努力找工作的綝姐仍未回来。我放下书包,开始准备晚饭,然后帮忙收拾晾晒,除了自己的衫裤,当然也有綝姐的衣物,包括那贴身的女性内衣。 我没有恋物癖,不会把綝姐的内裤放在鼻头,但青年人的好奇心仍是会在不经意间……好吧,我承认其实是故意间,翻开那胸罩背后的标籤看看尺码。 34D……没摸过真正女生乳房的我对这数字不太感冒,只知道两个大到可以用来盛饭的胸杯,份量应该不少。 唷,我在调查什么了?非礼勿视,晾衣服……晾衣服…… 晚上綝姐回家,我已做好晚饭。姐对食物的要求不高,即使新手如我,她也可以把饭粒吃光。我打趣说如果有天世界饥荒,姐姐应该是最后死的一批人。 綝姐被我逗得“噗哧”一声笑出来,摇着筷子头笑问我:“会说笑话了啊,今天有什么好事了?” 我耸耸肩:“没有,只要没坏事发生,不就是好事的一天?” “呵,懂得自我安慰了么?开始的时候不是嫌房子小,还要和姐一间房,没半点私人空间的吗?”綝姐心情愉快,揶揄我说。 我望着狭窄的房子,满怀心足的道:“这里是小了一点,但住下来,不是更亲切?” 綝姐感慨说:“是呢,这样两个人生活的日子是很珍贵的,有一天大家结婚了,想一起吃顿晚饭也不容易。” 姐姐的说话正常不己,可却告诉了我一个事实:我俩是姐弟,不可能永远一起,早晚会有各自己的家庭,各自的生活。 我想我是想多了,昨天的一吻,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含意。 想到这里,眼光不自禁地放在两片柔软的唇瓣,那种香气,那种温暖,到现在彷彿仍未消散。 綝姐见我忽然不说话了,奇怪地说:“怎么突然沉思起来了?谈到结婚急不及待吗?” 我摇摇头,一本正经的向姐姐问道:“姐,其实你有没试过爱上一个人?” 綝姐几乎把喝了一半的热茶吐出来,扬起眉头说:“小子,又想什么来捉弄大姐?” “没有啦,只是想听一听姐的意见,有时候我也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。”我叹口气问。 “呵,果然是想恋爱了啦!对方是谁?那天的女同学?”綝姐咧嘴而笑,一个小八妹模样。我没好气说:“是我先发问问题的好不好?” 綝姐不满的伸舌道:“这么认真啊?好吧,老实告诉你,我整天在忙,哪有时间交男朋友?” “姐真的没拍过拖?”以綝姐的姿色,我有点不相信。 女孩挖苦我的点头说:“家里有小弟要照顾,是特别命苦。” 我托着下巴的自言自语:“没拍过拖,即是说姐仍是……” 话没说完,綝姐已经脸红红的提起筷子指向我喉咙,大有“再说下去,格杀勿论”之势。我不怕死,继续侃侃而谈:“不用那么凶吧?只是讨论啊,我不也是处男,没什么好羞耻的。” 綝姐用力把筷子敲向我头:“你书都没读完,当然是处男,给我知道你在外面乱来,你死定!” 说的无心,可听的有意,听到从綝姐口中说出“处男”两字,我但觉心跳加速。姐见我呆住,不明所以。几秒过后大概终于意识到我在想什么,脸红如枣,生气我这无耻小弟,咬一咬牙,像豁了出去的表白说:“好吧,坦白告诉你了,我也没试过那种事,是个处女!” 天!真是太性感了。 我听得兴奋,而綝姐彷彿亦进入了状态,两姐弟牢牢的望着对方,像猛兽对待,随时要扑食对手。暧昧的气氛,完全不是一对正常姐弟应有的态度。 “不跟你说了,今晚你洗碗!”最终綝姐率先发难,说完这话,便像落荒而逃似的跑回房间,留下我独个收拾。 姐离去后我叹一口气,昨天的吻,加上今晚的对话,使我感觉到綝姐不再单纯是我姐,而是一个具有魅力的女人。 “綝姐是处女……” 这个晚上我和綝姐什么也没有发生,初次与姐有亲密接触是在一个星期后。 那天我如常从学校回家,刚踏进门,便看到綝姐兴高采烈的向我报喜:“我找到工作了啦!” “真的?是扫地还是洗厕所?” “你就乱说吧!是卖手袋,不但底薪高,还有提成的!” “那么好啊,为什么会请你的?” “嘻嘻,你姐长得够标致嘛!”綝姐心情美极,罕有地自夸自赞。实情是她虽然没什么特殊技能,但说得一口流利国语,加上态度诚恳,最近内地游客多,店铺亦爱招请新移民作店员,贪其可令客人倍感亲切。 “恭喜你,姐。” “嗯,以后再也不用一天在士多外晒太阳,你姐可以回复美白俏佳人的身份了。” “美白俏佳人吗?哈哈!” “你这声冷笑是什么意思?你姐不美吗?皮肤不白吗?” “好吧好吧,我姐是最漂亮,最白滑的了,满意没有?” “算你识趣啰!” 两姐弟欢欢喜喜,屋里尽是笑声。胡扯一顿后,我着綝姐休息说:“那你今天辛苦了,先好好休息,我去菜市场买菜,今晚煮丰富一点庆祝。” 姐拉着我的手说:“难得这么高兴,今晚在外面吃吧!” “在外面吃?不很浪费钱?”我家财政紧绌,出外用餐这种高消费平日是连想也不会想。綝姐笑瞇瞇跟我说:“今次姐可以转新工,都是多得弟弟当日的仗义相救,就当是给你一点奖励啰!” 我莫名其妙的搔着头:“害你失业还有奖啊?” “那到底去还是不去?机会难得哦!” “去!为什么不去,大姐请客,不吃白不吃。”我兴奋的嚷着。自从来港以来,我每天都是在家里吃饭,虽然姐的手艺甚好,但或多或少亦向往出外用餐的滋味,綝姐更笑着说:“不如去吃牛排吧!” “牛排?不会是很贵?”我的眼睛再次瞪大。 “便宜的几十元有一客,我家是穷,但偶然吃吃也可以啦!” 我自问不贪吃,但也禁不住抹抹快将要滴下的口水。这时候谁也没想到,欢欢喜喜的晚上,最终却是会败兴而归。
(八)
换过衣服,两姐弟浩浩荡荡跑到街上,沿途綝姐还绕着我的臂膀,简直是有恋人约会的感觉。 “想不到我弟弟都长那么高了,很有安全感呢!”綝姐笑着说,我可没空答话,手肘传来姐姐胸脯的触感,只觉这是最幸福的一天。 我从未外出吃饭,更不要说是牛排,而綝姐虽然住了在这里八年,但也绝少在外面吃晚餐。去了附近几间西餐厅,一时也拿不定主意,应该在哪间进行我们难得的外食大计。 来到其中一间,綝姐指着门外的餐牌说:“这间不错啊,晚餐是牛排,有餐汤和饮料,还有甜品呢!” “但一个人八十八块会不会贵了一点?”我担心的问道,姐拍拍我肩笑说:“都说我家是穷,偶然一餐还是可以啦,不要总计较价钱好吗?” “好像不值得,多去一间看看吧!” “好啦好啦!” 来到另一间,价钱更吓人,我俩像乡下人的大惊小怪:“餐牌全是英语,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多啊!” “你看清楚,一百多的写着drink,我在课堂上学过好像是饮料。” “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?”就在我俩惊叹价格不菲的时候,背后突然传来讨厌的声线,回头一看,果然是那令我痛恨的尤咏依。 冤家路窄,最不想见到的人往往会在不适当的时间出现。难得我两姐弟高高兴兴吃晚饭,却遇上这恶毒女王。我不想理会她,她却态度轻佻的笑说:“怎么了?同学一场,连招呼也没有这么无家教?两姐弟想来见工当侍应吗?” 我忍不住反驳道:“什么见工?我们来吃饭的!” “吃饭?你开玩笑啊,谁都知你是班上最穷的一个,凭什么在这里吃饭?” 尤咏依看不起人的讽刺我道。我气得七孔冒烟,但她说得不错,我的确是没资格在这种地方吃饭。 可比我更生气的是綝姐,他捉着我的手,向这位有一面之缘的女生说:“我们就是来这里吃饭的,这位女同学,要一起吗?” “呵……”尤咏依扬起眉毛,一副正中下怀的表情。 结果我们真的进了这餐厅,尤咏依当然不会跟我俩同桌,但就坐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我俩出洋相。 我有点担心,綝姐着我镇定道:“没事,只是吃一顿饭,老娘就不信会给这种乳臭未乾的小丫头看扁!” 在十五岁的尤咏依面前,二十三岁的綝姐升格为老娘了。 “请问两位需要什么?”待应礼貌周周的递上餐牌,我正想如何应付当中的英语。那边的尤咏依已经冷笑说:“来这里,当然是要法国吉拉多生蠔拼神户牛排,再加一杯波尔多红酒才够意思啊!” 綝姐想也不想,把餐牌递回给待应:“不用看了,那边那位小姐点的,多来两份。” 女人的战争,似乎不是男人可以插手。直到菜上全的一刻,我仍不知道怎样下台,刚才在外面看一杯饮料都要一百多,生蠔加牛排,只怕不是我一个学生可以想像的价钱了。 “怎么样?味道不错吧,咸猪手同学。”习惯品尝高贵菜式的尤咏依笑着问我,坐在她旁边的中年妇人问:“小依,为什么叫他咸猪手?” 尤咏依扬着嘴角,故意提高声线道:“姑妈,他就是曾经非礼我的同学啰,爸爸当时不知多生气,说要拉他上警局。只是想着他姐姐都跪地求饶了,便放他一马吧!” “就是他吗?小小一个学生,怎么这样无耻。” “大陆人就是这样的了,除了作奸犯科,还懂得干什么?” 菜色虽好,但这一顿饭实在是食之无味。期间尤咏依一路单单打打,把我和綝姐气得铁青着脸,巴不得把这女生煎皮拆骨。好不容易把饭吃完,两姐弟也不想久留,唤待应结帐,我俩早料到银价不菲,只是也没想到是如此吓人。 “加一小帐,一千八百……零六十?”綝姐咬紧牙根,但亦可以看到一瞬间脸蛋发白,尤咏依讥讽说:“没钱就不要不看价钱点菜,那边那位小姐点的多来两份,多威风啊!哈哈!” 綝姐沉住气,从小手袋中拿出现金,我俩把口袋里的所有零钱凑起来,也还欠七十多元。 “呵呵,不够钱吗?那么不小心啊!”尤咏依从椅子站起,把一张一百块纸币扔在地上:“同学一场也不想你们上警局,来,这是我借给你们的,如果不方便,可以不用还。” “不用你借!”綝姐断然拒绝,从手袋拿出身份证转身跟经理说:“我带不够钱,现在把身份证抵押在这里,明天拿钱来赎回。” 经理见银码不大,息事宁人,好意地说:“不必了,今天免收两位加一服务费吧!” “谢谢!”綝姐礼貌的说过道谢,我俩转身便走,临行时听到尤咏依不屑的哼了一句:“没出息!”我怒火中烧,身旁的綝姐向我作了个不要计较的表情,我俩忍着怒气,没有回头。 两姐弟心情恶劣,一路没说什么。回到家中,綝姐先去洗澡,我坐在椅上回忆着刚才的事,那份郁气仍是无法释怀。我们做错了什么,只不过吃一顿饭,都要受人白眼。而最内疚的是因为自己跟尤咏依的争执,令綝姐受了两次屈辱。她是冲着我而来的,姐只是无辜的附属品。想到这里,忍不住用力把桌子上的书包扔到地上,发出“砰”一声巨响。 都是我不好,如果当时听綝姐说话进了第一间餐厅,我们根本不会碰到尤咏依,本来开心的一天,结果又变成受人侮辱。没出息,尤咏依说得对,我实在是没出息! 我越想越气,咽呜的哭出泪来,刚从浴室出来的綝姐见我饮泣落泪,关心的问道:“阿天,你怎么了?” 我难忍心情,情绪失控的哭说:“姐,对不起,我太没用了,受到这样一个女生挑衅,却一点还击之力也没有,任由你受到欺负。” 綝姐没怪责我,反把责任放在自己身上:“不关你事,是姐太冲动,没看价钱就点菜,如果我沉得住气,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。” “但我真的很没用,受了这么多气,连哼也不敢哼一声。上次你说我替你出头,其实是连累你受辱。”我放声大哭,把这几个月的冤屈尽情发泄:“我来了之后一件好事也没带给姐,有的只是麻烦,尤咏依说得不错,我是个没出息的男生。” “傻孩子,只是小事吧!”綝姐柔声安慰:“那小女生仗着家里有钱,自己又做什么大事出来了?我们穷不要紧,最重要不会看扁自己,要有骨气。我知道我弟弟将来一定有出息,现在哪用理会别人说什么。” “不!我不会有出息的!我放弃了,以后也不再上学!我不想再受到大家鄙视,不再想遭人白眼!” “你乱说什么?只是小小的挫折,怎么就说出放弃的话?你不说过一定会坚持到底的吗?” “但……但……”然而无论姐如何安慰,我仍未能放下心里的自卑,接二连三的打击和辱骂,令我觉得人生是灰色的,活在边沿的一群是永远不会有出头的一日,更不要说在有钱如尤咏依的面前争一口气。 “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我哭过不停,綝姐安抚不了,抱着我把自已肩膀借我依靠。哭着哭着,在身心疲惫下,我迷迷胡胡间睡着了。这一觉不知多久,到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,发觉自己正倚偎在綝姐怀里。 “綝姐?” 四周寂静一片,这里是客厅的椅子上,她把我抱在怀中,一只手按在我的肩上,像母亲哄着小孩睡觉的姿势。 “我刚才睡着了?”逐渐从模糊中拾回意识,开始明白刚才发生的事。我哭得睡了,而在安慰我的期间,姐亦不知不觉在疲倦中进入梦乡。 “姐……”綝姐的脸就在我的上方,她头向前倾,微湿的嘴唇合上,鼻头间悠悠呼出均匀气息,阵阵暖意飘到面前。 我有多久没跟綝姐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了?姐的脸离我很近,轻轻伸手,就可以碰到那细致的肌肤。母亲在我小时候过世,说忆中当年綝姐亦有这样哄我睡觉,只不过现在大家都长大了,我却仍要依赖姐的照顾。 想到这里我感触非常,可忽然脑神经察觉,自己正挨着一种软绵绵中带有弹性的触感,我何曾睡过这样舒服的枕头?定神一想,姐的芳容就在眼前,这不是枕头,而是姐身上最柔软的地方。 是姐的胸脯!我的头现在就挨在綝姐的乳房上!这会是梦吗?我不可置信,捏一下自己的脸皮,一切都是那么真实。綝姐丰满圆润的胸脯,现在就紧贴我耳边,细心倾听,心房跳动的声音伴随悠悠呼吸起伏,真切地传递到我的脑海里。 “不会吧?”我仍是没法理解眼前情况,眼珠随随侧望,只见面前隆起一座浑圆山丘,无疑是姐身上的另一个乳房。线条是那么迷人,顶峰是如此饱满,我看得痴了,呆呆地欣赏这怡人景致,感受温柔软玉的呵护。 綝姐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洗过了澡,换上晚间睡觉的衣服。由于有我这个男生在家,姐习惯睡觉时亦穿戴胸罩,但就配带一些比较薄身,没有钢丝承托的轻便型。这使我可以在没有太大阻隔下,完全感受到这一对奶子的充实质感。 “太舒服了,又软又弹的。”我轻轻摇着头颅,用脑袋来挤压这人世间最高级的枕头。这个年纪的我是首次享受到异性身体的奇妙,原来女人的乳房真是那么好受,比想像中更柔软,更舒服。挤着挤着,一股热流涌到下身,我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勃起了。我被刺激了性欲,被照顾了我十七年的亲姐刺激起了我对女人的欲望。 再次侧视另一只奶,隔着衣服我看不到当中真实,但我知道顶端是十分漂亮的粉红色。虽然事隔九年,但綝姐说她没交过男友,即是没被任何人吸过,我有权相信其鲜嫩色泽跟往年看到的差不了多少。当然论规模现在这对奶子是长大了很多,当时那对微微晃动的乳房,现在摇起来应该是很夸张了。 想到这里,我敲敲脑袋,我在幻想什么?我怎可以猥亵我的姐,她可是跟我有血缘的亲姐啊!但不能否认,她的奶子真的很舒服,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有如小豆凸起的乳头就靠在耳窝,软中带硬的顶在耳珠之上。 “太迷人了!”我无法抗拒綝姐身体的诱惑,想要好好感受这生于同一母亲的女孩每寸奇妙。在呼吸不断加速的同时,左手开始慢慢提起,想要落在眼前的丰肉上,以掌心去体会乳房的柔软,我渴望抚摸綝姐的奶子! “放下去吧……只要放下去就可以抓到綝姐的胸……”这是一个作为雄性很本能的举动,每个男生都喜欢揉搓女生的胸脯,更不要说对今天初次才接触女性身体的我而言是如何吸引。 我紧张不已,心颤间有种被魔鬼引诱的迷失,逐渐伸手靠向顶峰不差几分,就要得偿所愿之际,綝姐均衡的呼吸中忽然轻轻唤出我的名字:“阿天……不要哭了……好吗……” 这一秒我呆住了,姐梦到我?她在担心我?为了这不争气的弟弟,綝姐连在梦中也不能好好休息,而要替我忧心?再看看自已伸出的手,我在做什么了?面对这样一位全心爱我的綝姐,我竟然对她有龌龊的想法?我这样做岂不是很对不起我的大姐,很对不起我们死去的母亲? 当日被冤枉非礼尤咏依,我觉得是一种最大的侮辱,但今天我却要非礼我的姐姐。綝姐说得不错,我是个色情狂,我是一头禽兽! 姐的梦话有如一盆冰水淋在我的我上,欲念在一刹那烟消云散。举起的手徐徐缩回,无尽的内疚使眼眶泪水忍不住簌然落下。 对不起,綝姐,我没有资格说爱你,没有资格说爱我的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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